“你伤在哪了？要紧吗？我的马背上有药，我去取”娜仁托娅有些慌张，方才的冷傲全然不见了。

    “不必去了。”伯颜拉住她，“大明的大夫给我敷了草药，五日便没有事了。”

    “是刀伤？还是箭伤？”娜仁托娅不死心，“我那有上好的金创药，我这就去拿。”

    伯颜提高声调：“我说了。不必！”娜仁托娅喘着气看着伯颜严肃的面孔，焦急的神情逐渐趋于平缓。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面具般的神色又重新回到她的脸颊：“那你独自保重。”

    “好。”

    “千万不要死在大明，”娜仁托娅的声音有些轻微的波澜，“否则我给你准备的那块墓地，便也没有用了。”

    伯颜不再说话，只是回身，默默给了她一个“快走”的手势

    娜仁托娅小心退到山坡后面，一匹黑色的骏马正在那里安静地等待。

    娜仁托娅的马没有马镫，她用脚往马前腿上踩一脚，那马便听话地弯曲了膝盖。娜仁托娅踩上马背拉住缰绳，往大明军营里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心中默念着：千万要活着回来。

    她骑着马，奔跑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不曾停歇，待到天微微发亮时，她已经在瓦剌军营的门口了。

    瓦剌人并没有中原人讲究，他们的帐篷是传统的蒙古包形状，士兵们也不在训练营中训练，散漫地聚在一起，骑马c摔跤c喝酒。

    不过只要也先一声令下，这些自由散漫的士兵们就会迅速集结成一支狼一样的战队。

    瓦剌军营的守卫并不十分严格，娜仁托娅回到帐中，换下一身夜行衣。身边的侍女欲上前帮她更衣，却被她简单粗暴地拒绝了。换上传统的瓦剌服饰，戴好头冠。

    娜仁托娅用帕子浸了冷水，覆在脸上，一整夜的疲惫感就全然消了。

    “也先现在在哪？”低沉的声音，一如昨夜初见伯颜时的冷漠。

    侍女诚惶诚恐，毕竟在整个瓦剌，敢直呼首领名讳的，只有夫人一人。

    “首领他在后面与人比赛摔跤。”

    “他倒是有闲心！敌人都到家门口了。”娜仁托娅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显示出厌嫌，“我这就去找他。”

    “可是夫人你还没换服帜。”侍女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迎接她的是娜仁托娅冷冽的眼神。

    “你这多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我自己去找他，你不必跟着。”娜仁托娅刚走到帐子门口，掀开帘子见着太阳，突然觉得这样不妥，“你，把衣服脱下来，和我对调！”

    “啊？夫人你这是要”侍女一头雾水还未反应过来，娜仁托娅已经拉住她胸前的衣襟，将她扽回帐子里。

    没过多久，一个水灵透亮的小侍女就从帐子里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娜仁托娅用手在地上摸了些土灰，轻轻拍在脸上，掩饰住她标致的容貌。大功告成后，她微微低着头，低调而小心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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