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砚一个眼色，宫人们就鱼贯退下，顺便带上了门，案几边，只剩下朱祁镇与梦砚二人。

    梦砚开了窗，秋日冷峻却清新的空气，立刻盈满了书房。

    朱祁镇的戾气也消去了，起身，从背后抱住了梦砚。

    可梦砚却推开他的手，转身扬手，将指腹覆在了朱祁镇的眼下。

    “别揉眼睛，会痛。”说着，熟练地用柔软细嫩的指腹在朱祁镇眼下轻轻地按/摩，“上回太医来坤宁宫请脉，我特意问的法子。太医说，这几个穴位，明目。”

    “怎么？你眼睛不舒服吗？”朱祁镇拉住梦砚的手，紧张道。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偶尔读书累了，眼睛总是感觉有些酸涩。”梦砚拂去朱祁镇的手，继续为他按穴位。

    看到梦砚熟练的手法，朱祁镇方知她一定常常为自己这样按/摩。

    他又一次抓住梦砚的手，这一次抓得紧紧的，让她逃不掉。

    “你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朕。”

    “皇上日理万机，不想让皇上操心。再说，只是小事。臣妾往后不舒服了，就不看书便罢。”

    “不行，以后不许看书了，要养好身体。”朱祁镇的保护欲又翻腾上来了。

    “可臣妾嗜书如命，皇上是知道的。”梦砚笑着嗔怪朱祁镇太紧张。

    朱祁镇则捧起梦砚的脸，在她的眼睛上轻轻吻下去：“这么美的眼睛，若模糊了，太可惜。大不了，朕往后找个嗓子好的，念给你听。”

    梦砚摇头，咬了下唇：“皇上实则不必担心，不是还有太医吗？他们教臣妾的法子，真的很好用。臣妾会小心保护自己的，保证不让皇上担心。”

    “往后朕给你按/摩。”朱祁镇哪里敌得过梦砚极少的撒娇，心早已软化，轻啄她的粉唇，“担心是不可少的。到底是因为爱才会担心。”

    “知道啦。皇上总对臣妾说情话，若哪天惜言不说，臣妾不习惯了如何是好？”梦砚没有躲避，感受着他的甜蜜。

    “朕才不会不舍得说情话，你若想听，朕便日日说给你听，若你嫌不够，朕便拟了圣旨，说给天下人听。”

    梦砚乐了，今日他反常地有孩子气：“臣妾不敢。怕被人耻笑。”

    “朕爱你，你爱朕，是名正言顺的，为什么怕别人耻笑？”

    “既然是名正言顺，皇上为何又要让臣妾对别人死心？”梦砚话一出，方才的甜蜜，立刻变成了严肃。

    朱祁镇注目未言之时，梦砚又补充道：“皇上，臣妾的心思，全在这乾清宫，不会在别处。对别人没有用心，自然也不必死心。”

    朱祁镇突然一个拥抱，将梦砚紧紧拥入怀中。这几日的紧张担忧，全都化为这力气。

    “谢谢你，如此死心塌地。”他的声音，带一点颤抖，却依旧动听无比。

    梦砚好不犹豫地迎接着这拥抱：“谢皇上给臣妾死心塌地的机会。”

    拥抱静默，书房里只剩两人的呼吸。

    梦砚的心间，却有一抹不经意的酸涩。她不明白这是什么，但她肯定这酸涩不敌这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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