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宁一惊,下意识地去夺那酒瓶,可并不强壮的身体,怎敌得过战场练兵的朱祁钰?巨大的惯性袭来,果宁向后退一步,坐到了地上。
他从来明媚的眼睛有些泛红。一些画面浅浅浮现。自小跟随主子,感情深厚。朱祁钰对他,虽谈不上“疼爱”,但也着实是另眼相看的。从来吩咐亦不用命令的口吻。有些事情还会与果宁商量。
果宁犹记得,当年朱祁钰年纪尚小,居住在宫中之时,一次果宁因为不小心,碰碎了先皇宫中的花瓶。主事的公公盛怒下要惩罚他,朱祁钰百般护着,说果宁只不过是一时大意,还拿出自己的玉佩来抵。主事的公公哪里敢收皇上赏的玉佩,此事只好不了了之。。由此开始,果宁习惯了衣服,成为朱祁钰的心腹。主子的喜怒哀乐便是他最在意的事情,渐渐地,同所有贴身侍从一样,果宁的人生重心由自己转向了主子。可又比其他人更深刻c更剜心。
这些日子,看着主子面对无法得到的感情,那种痛彻心扉的无力,果宁的心亦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他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情绪,害怕惹得主子更加心烦。
朱祁钰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在太妃宫又迎风站了半日,滴水未进的他,身体已经虚脱了,只剩下精神在硬撑着。果宁心里担心,可深知主子脾气的他,知道此时不该多言。
主子自己会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的,不用旁人操心。
这些画面在果宁的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过去,此时坐在冰冷地上的他,尴尬地笑了笑,拍拍身上的灰尘,默默地爬了起来。脸上又盈满无害的笑容:“王爷,这酒呛口,不如斟入酒杯,慢慢品尝。”
朱祁钰分明听到果宁落地时轻微的呻吟,他的语气也有所收敛了:“不必了。所谓‘借酒浇愁’,用酒杯如何能算浇?”
说完,他仰起脖子,喝下一大口。
待酒入喉,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酒气。
“王爷慢慢喝”果宁百般的担心却只化成了轻轻的一句叮咛。他终究不忍心悖逆他的意思,任由他这个从来矜忍克制的人任性妄为了一次。
“果宁,从前本王不知酒好,读史书古籍,人们总爱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本王总是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
“王爷如今,明白了吗?”
朱祁钰苦笑着点头:“酒辣难入口,当心里疼痛到酒的辛辣反而是一种麻痹的时候,酒便成了真正的知己。只有醉了,才能看到想见而不能见的人。只有醉了,才能做想做而不能做的事。”
果宁听了,心里不无担心,试探道:“有些事情,王爷即便是再想做,也不能做啊。”
“哦?是吗?“朱祁钰又喝下一大口酒,陈年老酒的刺激感,令他不禁毛孔张开,浑身发热,“你倒说说看,比如什么事情?”
“比如“果宁一时间也不知该举什么例子。
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