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抛砖引玉了。”朱祁钰满面笑意,作揖行礼。
虽是皇后,可私下,梦砚还是微微福身作为回礼:“王爷好风雅。”
“风雅不敢当,别人都是贪恋美色,本王却只有这贪恋美景的癖好。”
“王爷说笑了,”梦砚起身,“王爷方才念的,是苏子由的诗。”
“是啊,描写荷花的诗句颇多,可描写夜荷的,却极少。”朱祁钰览一眼荷花池,一脸迷醉。
“苏子由的诗词虽不比他哥哥东坡居士,可却也朴实无华,让人喜爱。”梦砚亦跟到了荷花池边。
“在这宫中,能与人同趣,感觉真是奇妙。”朱祁钰没回头,却能听出他言语中的喜悦。
梦砚淡然回答:“本宫荣幸之至。”
虽然两人直面荷花池,可朱祁钰的余光里,却全部都是钱梦砚清浅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c举手投足,哪怕是指尖一个小小的弧度,都无一遗漏地落入朱祁钰的眼中。
他并不想如此注意她的。她是皇后,是这个国家的国母,这无法逾越的鸿沟注定他们只能是如今这般客气礼貌的关系。
可不知怎的,她的所有还是精细地落在他的思绪里,缠绕束缚着,令他感觉心跳加快。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境,朱祁钰适时地扯开了话题。
“听皇兄说,他要让后宫之权回归坤宁宫,臣弟先恭喜皇后娘娘了。”
“本宫有一个疑问。”梦砚并没有正面回复他的恭喜。
“娘娘请讲。”
“若让王爷掌管礼部,整天与司礼打交道,筹备那些繁杂的庆典,王爷以为如何?”
“这必定是痛哭不已。”朱祁钰笑出声来,“光是听着,小王便已头疼了。”
“如此,王爷便该知,方才的恭喜,有些多余了。”梦砚回眸一笑,无奈毕露。
“小王失礼了。”朱祁钰的脸上微微发烫,自己是了解她的,如此恭维世俗的话,的确不该说。可是,以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似乎又只能说这些客套话了。
“王爷不过是说了世人都会说的话,本宫怎会觉得失礼?只不过,原以为王爷会替本宫在皇上面前解围的。”
“皇兄的决定,又岂是别人能够左右的。皇兄如此用心,娘娘该高兴才对。况且,世事难料,若不想被人摆布利用,还是得有实权在手中。”朱祁钰从小在宫中长大,自然了解深宫的规则。
“可本宫并不想要这实权。”梦砚微微叹息,“平淡度日最好不过。”
“小王虽与娘娘不过是浅交,但也知娘娘心性。可若小王换成娘娘,必也不愿过回原先的日子。”
“王爷这些年诸多扶持,本宫铭记在心,就如王爷所说,你我虽是浅交,却也可为同路之人。本宫确实不想如从前般受尽欺凌,但却也不想去做那个欺凌别人的人。”
“娘娘淡泊名利,固然是好,可是”朱祁钰竟然想要与她争辩。她如此淡然的性子令人怜惜,可放在弱肉强食的皇宫之中却恰恰中了那句俗语: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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