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快半年了。母妃依旧风华绝代。”梦砚并不违心，先帝在时，孙太妃是宫中最受宠的嫔妃，如今依然能见当初的风采。

    “是么？”孙太妃用帕子拭了拭脸颊，眼中有两道精悍的光，将梦砚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方才你按得轻重得当，这伺候人的功夫，渐长了。难怪皇帝最近不去其他嫔妃那里，独宠你这坤宁宫。”

    梦砚似乎领会到了孙太妃的意图，小心揣摩。

    “今日母妃召见，梦砚自喜不已。久未见母妃之面，梦砚虽不至于惺惺念念，但终是心有懊悔。若能争气，必不至如此局面。还请母妃责罚。”

    “皇帝宠爱皇后，中宫受宠本是好事，哀家为何要责罚你呢？”

    “臣妾不敢自称受宠，承蒙皇上怜惜罢了。”梦砚面不改色，“臣妾不敢有独宠之心。”

    “你有独宠的资本，从你进宫那日起，哀家便知道。”孙太妃起身，近身打量着梦砚精致的面庞，“皇后依旧是昔年容颜，一点也未曾变。只是，世人都说，容颜易改，人心难变，哀家今日倒是悟出相反的意思来。”

    梦砚心中，已对孙太妃今日召见的原因，有了数。

    无论是哪宫的女人，独宠，都是大忌。孙太妃定是觉察到了皇上这几日不是召幸自己，就是夜宿坤宁宫，今日就是来提醒自己的。

    “母妃，梦砚对此倒是有不同的见解。容颜的确易改，但如母妃这般容颜依旧的人，也不少。女人们总是在意自己的容颜，在意是否衰老。自此，心中有结，自然适得其反。反倒是母妃您，着眼大明，牺牲小我，扶持皇上，以国为家，不在意时间与容颜，心态平和了之后，自然容颜不改。若说，臣妾侥幸亦不输当年，恐怕只是学着母妃的一点皮毛，不看重自己的容颜罢了。”

    孙太妃从未听过如此新鲜的言论，自然有了兴致：“说下去。”

    “母妃觉得人心易变，是因为从表面看，人心所向之人变了。世人自然会说，此人心变了。可在臣妾看来，人心之所向，并不是简单向着一个人这么简单，本质里，人心皆是由利导向。利益在谁身上，心就自然向着谁。凭心而论，实在不能说是人心变了。”

    “你很聪明。”孙太妃回到座位上，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说话也很有头脑，美貌与头脑，你都具备了，难怪皇上对你惺惺念念这么多年。”

    “皇上他不过是偶见臣妾，一时新鲜。”

    “你不必谦逊，皇上与你当年的事，哀家很清楚。他不过是一时生气，才如此。明眼人都知道，皇上是因为太喜欢，而不是不喜欢。哀家早知道有一天你会重回他身边，只是迟早的问题。”

    “从前的事情，是臣妾的不懂事。如今皇上眷顾，臣妾亦心存感激。”

    “嗯。你看起来倒是很懂事嘛。”孙太妃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可为何做的事情，如此令哀家不舒服呢？”

    空气中的诡秘，瞬间变成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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