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地找浴巾，慌忙地将自己护住，慌忙地遮挡，慌忙地如同他们第一次在坤宁宫相遇时的情景。

    神出鬼没，让人猝不及防，亦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皇上怎么来了？”平复心情，梦砚假装镇定。

    “别说话。”朱祁镇邪笑中有令人信服的认真，“不要打搅了这景致。”

    “什么景致？”

    云轩早已自觉退下，房内只剩梦砚与朱祁镇二人。

    “栀子入浴，真是别出心裁，又勾人魂魄啊。引得朕也想泡上一泡。”

    梦砚又怎会不知朱祁镇此刻心里的邪念，故作镇定地取下外衫披好，福身道：“既然如此，臣妾命云轩再去烧些热水来。皇上昨夜没睡好，白天里又累了，是该好好泡个澡，去一去疲累。”

    “不必麻烦。朕与你共浴便是。”朱祁镇好看的笑颜里，竟是戏谑。

    “这”梦砚刚想拒绝，朱祁镇已大手一挥，让身上本就松垮的袍子落了地，露出修长而壮硕的身体。

    梦砚已习惯他如此动作迅速而出人意料，他从不会给人思考应对的时间。只不过，时间一长，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一个微笑的呼吸，梦砚都知道他已往邪处去了。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梦砚知道要如何保护自己。

    一个偏身，梦砚已步至门口。

    “皇上且慢沐浴，臣妾去为皇上准备晚膳。”说完便利落地关上门。

    身后传来朱祁镇放肆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朕的皇后，愈发狡黠了。”

    站在门外，后背还紧贴着墙壁，梦砚听到自己飞快的心跳。

    朱祁镇这不知包边的话，令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有了一种胜利的喜悦。终也有自己耍小聪明赢过他的时候。假装淡淡地回一句：“回皇上，臣妾这都是现学现卖的。”

    朱祁镇便爽朗一笑：“朕喜欢聪明的女子。朕在郕王那儿用过膳了，你为朕沏茶便是。记得要铁观音。”

    “臣妾遵旨。”将胸口的衣衫整理好，梦砚便回了寝殿。

    床上放着云轩为她准备的夏服，换上之后，顿时感觉凉爽多了。

    朱祁镇轻声啄步地走进梦砚内殿时，只见她正着一件水蓝色薄衫，袖子卷至肘处，玲珑的手中有一碗水。

    细一看，她正在用手，往一朵花上嗞水。

    本就美不胜收，再配上盆中的浮花，便如同到了仙境一般，令人心生向往。

    这次，朱祁镇没有搞突然袭击。他规矩地在门口咳嗽两声，梦砚便放下水碗，浅浅回头，又迅速背过身去。

    “皇上臣妾这就命云轩去乾清宫拿皇上的夏服。”

    “不必了，朕不冷。”朱祁镇看一眼自己赤着的上身，回想起她方才一瞬间的羞怯，觉得好笑，“你方才，在做什么？”

    “夏日烦闷，臣妾见院中，栀子开了，便养几朵在内殿。”梦砚并没有一丝要回头的意思。

    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梦砚始终未将朱祁镇当成一个真正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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