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友谦看着谢瑜,直到他把一整条兔腿全部吃完,突然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成,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谢璇坐在哥哥身边,闻言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说的就跟谁稀罕似得。
众人就着干粮吃完兔肉,再喝下一碗肉汤,准备暖暖和和的安睡到天明。
就寝前,谢瑜曾问过梅友谦,明明是贡生,为何干起了抢劫的勾当,就不怕事情败露后身败名裂,人头落地?
梅友谦长叹一口气,“穷啊!”
凉州多山少平原,且土地贫瘠,耕地不仅充裕还出产不丰,所谓穷山恶水,就是形容他们这种地方的。
梅友谦家三口壮丁,除去他自己,弟弟和爹的饭量都不容小觑。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手里的田地根本喂不饱一家人,如今他又得县中大令青眼,好不容易取上贡生,学费虽是免费,却无盘缠上路。
眼看着就要错过国子监的报道时限,他家穷得连粮税都交不上,左右邻人又穷的叮当烂响,根本无从拆借。别无他法,梅老爹唉声叹气一整宿,最后决定拦路抢劫。
“可一旦败露,你就不是被夺功名那么简单了。”谢瑜蹙眉。
梅友谦哂笑,他也是心存侥幸,庄稼人心眼实在,想着只要凑够盘缠,事后打再下欠条,勒紧裤腰带也要还上,哪怕对方要求磕头谢罪,做牛做马都行。
若不是被逼到绝处,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好在第一笔就遇上了你们。”前土匪梅友谦感叹道。
“”
第一笔买卖就遇上谢瑜,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须臾,谢瑜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瑜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敢问令弟姓名?”
梅友谦一咧嘴:“梅友亮!”
谢瑜:“”
没有钱和没有粮。
梅老爹真乃高人也!
经过一个月的赶路,谢瑜等人从南到北,翻山越岭后,终于风尘仆仆的抵达目的地——盛京。
在交通工具不发达,道路不平坦,没有导航定位的年代,出门远行实在是一件大事,不仅准备充足,还要和家人道别,毕竟一走就是几年甚是十几年,即使他日回到家乡,怕也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悲凉。
当看到盛京那雄伟壮观的城墙时,谢瑜几乎要泪流满面,再走两天,他就要散架了,险些出师未捷身先死。
行至城门之前,苏落日跳下马车,上前将路引递给守门的兵卒。天子脚下,皇城京都,排查自然十分严格,谨防任何危险人物混进来,他国细作c江洋大盗都是重点防范对象。
当守城兵卒一丝不苟的查看公文路引时,谢瑜跳下马车,仰望盛京高厚的城墙。
六朝古都,天子近旁,历经几百年的风吹雨打,它比任何一个王朝都要长久,比任何一位帝王都要广博,所见证的历史更多不胜数。鲜血c战火c荣耀的痕迹深刻在青黑色的城墙上,即使再怎样重新修筑,也掩盖不住它一身的苍凉与豪迈。
历史的厚重让人顶礼膜拜,谢瑜不由得也想要触摸这城墙上的青砖。
难怪所有人都愿意做皇帝,甚至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想,只要是男人,恐怕都抵不住这样的诱一惑。
试问谁不想登上如此雄城,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将天下尽握掌中,获无上荣光。
也许,从今日开始,他也要走进历史,作为一个参与者,去缔造属于自己的那一段历史。
“瑜弟?可是被这京城的繁华所惊?”
梅友谦见谢瑜许久沉默不语,便出声询问,他深吸一口气,望着满目繁华,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