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家到不那么看轻庶子,但因姨娘娇惯,他是从未练过武。兄长倒是提议过将他送去读书靠功名,奈何他是没有遗传到一点长杨老祖宗的读书天分,飞扬跋扈倒是一等一的,不过几天就被先生撵了回来。兰耀庭一气之下也不去学堂了,反正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指着科举入仕。
虽然不成器,但反正也就是个庶子,老爷子都不说什么,嫡母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来二去,兰耀庭便成了孤家寡人,旁人就说纨绔子弟一些,那也多少有几个狐朋狗友。兰耀庭却不同,他连遛鸟时都找不到几个合心的伙伴。再者,就算是时常一起玩乐的,到他这年纪也早已成家立业,办差的办差,求学的求学,这时候哪有人陪他招猫逗狗。
于是萍儿的出现给了他心灵的滋润,虽说他也觉心上人身份不够高贵,但有道是英雄不问出处,他又不娶她进门做嫡妻,身份高低也是无妨。原本此乃小事一桩,不知何时起,自己的妻子便变的那般不可理喻,连纳一房妾侍也给他摆脸色。
兰耀庭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在老太太面前告了状让他狠狠锉一锉傅氏的气焰,哪知刚走到槐花巷口,便看见有人指指点点。兰耀庭心下不安,却反而直起了腰杆,想到他那新生的小儿与柔弱的爱妾,兰耀庭立时加紧了脚步。
“相公。”
前脚刚迈进院子,兰耀庭就见一个纤弱的身影疾奔过来投入他的怀抱。“相公,您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娘儿可要被吓死了。”
“萍儿莫怕,相公回来了,莫怕莫怕。”
兰耀庭见爱妾吓的花容失色,立刻搂着小意安慰。待安慰了爱妾,这才叫来奶妈丫鬟,细细询问发生了何事。
奶妈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被询问,便整个人跪在地上哭嚎起来:“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姑娘做主啊,那等天煞的要人命,拿着刀就砍进来了哇!说咱们兰府有的是银钱,硬是要打家劫舍,好在门房伙计都是得用的,这才没让人闯进来,可是可是老牛,可怜的老牛便被那贼人夺了性命,已然是咽气了哇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丫鬟婆子奶妈一顿哭诉,兰耀庭才明白了自己的爱妾差点遭了劫难,难怪被吓的这般凄惨。
一堆子的老弱妇孺在自己面前哭嚎,兰耀庭终于觉得自己这一家之主当的窝囊,竟险些连妻儿都护不住。一时气急便要报官,不过却被萍儿给拦住了。
“老爷切莫着急。”那芊芊弱女子惨白着小脸儿,面上的泪痕尚且未干,却还有心安慰自己的男人。只见她柔柔地靠着男人的臂弯,温声道:“那贼人已然被门房给打了出去,妾与三个孩儿都还好,只不过受了些许惊吓,并未见着贼人面目。先前经奶妈提起,也想着抱官,可妾身是个没见识的,怕一时做错了事给相公惹了麻烦。妾仔细回想从未得罪什么人,现在平白遭难,不晓得是不是”
是呀,她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室,别说惹上强盗,就是连遇上小偷的机会也小,怎么就会一下子遭大灾了呢?要说为了抢钱,旁边几家子和有的是钱,也没见人家有事。兰耀庭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听女人掉着眼泪哀戚戚地说:“说起来妾身从来没有出门,唯一一错便是遇见相公,得了相公疼宠遭了太太的怨恨,可是太太是何样身份,想来也不会对我这个妾侍大动干戈,想来想去,实是想不出这是为什么了可怕是怕是有万一,还是咱们查清楚些,与相公家中无干系再报官您说岂不妥当?”
被心爱的女人一句一哭诉,兰耀庭深深震怒,本来她的话他没有当真,但过了一会,他越想越角色萍儿说的有道理。她的萍儿心慈貌美,从来没有与人为恶,怎么会遭了恶人的记恨?而且以前都好好的没事,怎的现在傅氏刚生了孩子就有事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保傅氏生了女儿记恨萍儿为他生下儿子,这才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