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继续蹲在锈蚀的铜锁前查看,这种明代横式广锁本来难不倒她,用撞锁工具打开它的难度为零。不过凌云仔细端详起这把锁,发现有一些特别,有人竟然在锁孔里灌了锡,将锁的整体破坏了。看来当初上锁的人就没准备再打开它,也许这个人将钥匙也丢到悬崖下面去了。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对凌云而言只是稍微增加了一点儿挑战性而已。她自包内拎出一个小盒子,先取出无焰瓦斯喷灯,对着锁孔加热,待锁内锡水淌下,铜锁余温未消,凌云将两根带钩探针插入,这种古锁做工虽然考究,但是碍于古代工艺,公差很大,在加热状态下,内部的数道簧片很容易捅开。当然凌云其实也想过了,真的捅不开,让赵向东出马暴力开锁也是一个选项,不过这种非常手段被她排在了后面罢了。
“我说,小凌。你这撬门溜锁的本事谁教的?”
“当然是我的师傅。说起来,他可不简单,我只学到了一点儿皮毛。”
“你这行还有师承?”
“呵呵,是啊,不过师傅他5月份就失踪了,好像去了南海。”凌云颇为轻松地说道,似乎对老师的失踪抱无所谓的态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的。
“会不会死了?”
“哎,那种人精哪儿那么容易死?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好人不长命?”凌云叹息道。听上去她对那个被他称作师傅的人没有半点好印象。
“啪”的一下,锁簧掉落到了地上,这把锈死得锁算是打开了。
“打开这种古代锁难度很低,唯一的问题就是内部的锈蚀,其实你真的有钥匙也打不开,只有用一些特殊的技巧。”凌云得意地介绍道。
“所以需要加热?”
凌云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管那把滚烫的古锁,转而去拉两扇大门。门轴吱吱呀呀地转动起来,大门左右打开,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凌云赶紧用袖子捂住口鼻,赵向东则没做什么动作,他不信里面的空气会有毒,最多是有一股发霉的味道罢了。
凌云取出手电筒朝里面照射。正面是一排镜屏,将光照挡住,一侧是花梨木博古长架,上面有几只精致花瓶和一些简单陈设。另一侧是木制桌椅,布置简单,但还算整齐。赵向东走到一边,将从内锁上的窗户一一打开,他的原意只是透透气,这里的霉变气味实在让他受不了,但是窗户打开使得内部豁然亮堂起来。他环顾四周,见正面的四面屏风上好像是四幅画。他绕到锦屏后面,是一张榆木平头方案,只见上面还有棋盘,桌子两侧各有龙纹圈椅,棋盘上还摆着围棋棋子。赵向东走过去看了看,似乎黑棋占优,但是还没分胜负。
再往后是一道扶梯,显然通向二层。整个一楼平实无华,完全背离了赵向东金银满屋子的一厢情愿,显然这座小楼既不凶险,也不奢华。
就在赵向东在一楼瞎转的时候,凌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刷子,在锦缎上擦拭起来,她的动作谨慎而又专注,就犹如一个很专业的文物贩子。
锦屏上原本布满灰尘,经她手整理后竟然是四幅画。赵向东饶了一圈正好看到,他确定这四面屏风上的画作还是有些关联的,因为其中的人物有一些重复,当然他也不能排除绘画者水平低劣,所以画出了千人一面的效果。不过,从这幅工笔人物画的精湛笔法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
第一幅画中,一座浅黄高楼下,门洞大开。一名留短须的年轻道士正坐在一楼大堂中与人下棋,与道士对弈的人因为大门遮挡看不见全貌,但是从伸出的一只芊芊玉手和下面露出的素色裙摆看,应该是一名女子。
“瞧,道士和道姑下棋。”
也没有谁问他,赵向东自己抢答起来。
凌云的思维没有赵向东活跃,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正独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