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杈上的那个东西还挺把持得住的,它就站在几根树枝后面,不时随着山风假装摇摆几下,也许它觉得自己的障眼法足够了;不过赵向东在柏树林里已经领教过这一招,现在他能够看穿那些不够自然的树枝乱晃。周围的乌鸦识相地停止了吵闹,它们在栏杆上焦躁地小步跳跃着,偷偷退到了远处,似乎在静待什么事情的发生。
赵向东的步步近逼,终于触碰到了底限,那个隐匿在树叶后佝偻着的身影暴涨起来,只见它墨绿色的皮肤上有一些褐色斑点,就如同一只躲在树上的大号癞蛤蟆。它纵身跃起跳到前面的枝头,脚下的树枝只是轻轻地摇曳了几下,可见身形之轻。
赵向东来不及细看全貌,只看见它身形如闪电一般在空中展开,通体已然变成了肉色,活脱脱一只剥了皮的猫,只是要大很多。
老赵并不躲闪,他朝着大致腹部的位置直刺一刀,粉色的动物在空中怪叫一声,硬生生闪避开;此间它的皮肤颜色竟然变成了暗黄色,待它落到汉白玉栏杆上时已经变成了乳白色。凌云被赵向东完全挡在了后面,一时也插不上手,也看不清形势。
这个动物站在栏杆扶手上,压低声尖啸叫了几声,就如同一个肺气肿的老头在风中怪笑;赵向东还记得,几天前自己在树林里就听到的那个声音有些类似,但是,又有一些区别。
他的脑子里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沧山市连环杀人案的案犯也许就是它,但是这怎么可能?
不待怪物继续怪笑,他冲到怪物面前鞭腿横扫,这是他平身绝学,曾经将菜市场的上一代的霸主扫进医院住了60天。但是这记势大力沉的飞扫,竟然走空,眼前人形怪物敏捷到了巅毫,在这张光溜溜的表皮里面,似乎潜藏着一个充满活力的恶魔。怪物跳跃退后几步,轻巧落在后面的扶手上,随即矮身摆出进攻的虚势,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这让赵向东不敢贸然向前。
“这是他妈的什么恶心东西?”
“当心,别让它咬到脖子。”他听到身后的凌云提醒。她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类东西。
这只怪物与赵向东对视一会儿,只见它细腰窄背,通体无毛,站直时比成人矮些,不过大部分时候,它都是佝偻成只有几尺高。它的变色能力是一绝,湿嗒嗒的表皮一直在不停地变化新的颜色,时而红色泛起,时而又现出条纹。它蠢动向前时,喉咙里发出的丝丝声犹如一条蛇,但是它的头部并不像蛇,实际上赵向东一时间也找不出精准的词语来形容这张丑恶的脸,如果非要类比,就像一个眼窝深陷,下巴脱臼的人,而且还是刚剥了皮的那种。它的下颌骨可以张开到脱臼般的角度,即使如此都藏不住上下的犬齿。所以上面的牙齿始终露在外面。看来凌云提醒赵向东当心的,正是那两颗尖牙。
动物呼哧呼哧地喷着热气,顿了几秒,再朝前纵身,赵向东挥刀格挡,但是有些慢了,被这个东西抓住了手腕。之前赵向东一直没怎么注意它的前肢。它体型虽不大,但是它的前爪显然比人类的手要更大一些。几天前在夜叉岭上留下的那个五指爪印就是这样的尺寸。怪物制住赵向东双手,歪过脸朝赵向东探过头来,恶臭的热气喷到赵向东脸上,看来它确实准备一口咬断对手的哽嗓咽喉。
赵向东突然暴吼一声,声音之大,使得怪物和凌云同时受了一惊。他抡起胳臂以蛮力将紧抓不放的无毛怪物硬生生砸到了一侧山崖上,这一下非同小可,连自己手里的刀也一并震落了,而且他还同时听到了怪物体内有骨骼折断的声音。怪物扛不住这一击,松开前爪,向后一跃跳开,动作已然比之前笨拙了十倍,显然受了重创。
赵向东从背后抽出沉重的铁剑(他一直随身背着这把几十斤的剑,倒不是为了防身,只是他动了贪念,想带回去卖钱)。
那怪物突然吱吱尖叫起来,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