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厉南与大黄吃完干粮,天色已经大黑,一轮明月渐渐爬上了山头,在月光的照耀下,终南山仿佛批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似一个卧起的侍女,隐柔而朦胧。
跟别处不同,整座终南山静悄悄的,没有丝毫野兽的叫声,侧耳倾听,只是偶然听得到一些蛐蛐偷偷的鸣声,更显得有些诡异。
毕竟是走了半天的山道,厉南感觉有些疲乏,他往火堆里添了几手干木,对蹲坐在一旁的大黄道:“你守夜,我睡觉!”
大黄把头一歪,一脸不屑,既而把大头埋在前腿间,低头就睡。
厉南见状不禁哑然失笑,说起来守不守夜在终南山上真的没什么用处,自己进了几年的山见到的除了茅草就是枯树,运气好还会碰到些骨头,可是要想遇到啥活着的野兽,唉~连个兽毛都没碰着过顶多是遇到几个进山寻骨的同村村民。
厉南把包裹在地上摆正,仰身而倒,脑袋枕在包裹上,望着那面圆月静静的发着呆。嘴里慢慢咕嘟着云姨曾经教给他的诗句:“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厉南想想现在的自己,心中有些烦乱,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决意要进山的缘故是什么,也许是因为云姨那句不明所以的话?还是想到山中找找那失踪了十几年的老爹?就算进到山的尽头又能怎样?唉~厉南暗叹一声,把身子一侧,索性什么都不想,迷糊了片刻,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飘来渐渐乌云,洋洋洒洒的把的皎洁的明月压在身底,月亮挣脱了许久,最后只好无可奈何的看了下面打着呼噜的一人一狗一眼,含恨而去。
熟睡中的厉南忽然从心底隐隐泛出一阵不安,那是一种危险临门的微妙征兆,厉南一身冷汗,心底大喊,醒来啊!醒来啊!可是自己的眼睛好似被胶粘的死死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汪汪汪!呜”耳边传来大黄的凶狠叫声,厉南猛的睁开了眼睛,一个挺身而起,睁大眼睛打量四周。
只见火堆早已熄灭,零星的火苗还勉强的泛着浅浅的红光,不远处的大黄,身子躬起,前腿虚抓,后腿蹬地,颈毛如针立起,口里愤怒的咕噜,作势要扑出去撕咬。
厉南大吃一惊,难道真得走了狗屎运,让自己在终南山上碰着个啥小动物?
由于刚刚起来,厉南还不适应突然黑下来的周围,只能猛的抄起身边的一条干木,抬脚便冲了上去。
刚奔到大黄身后,厉南只觉得眼前猛的一黑,既而一鼓刺鼻的腥臊之味争先恐后的钻进鼻孔,厉南大吃一惊,紧抓棍子,定睛观瞧。
只见在自己身前丈许来远,赫然出现一个巨大黑影,只见他大约一丈身高,身体粗壮,头大似钟,四肢如柱,因为天黑,厉南又刚睡醒,看不清来者的面目,但厉南只看着如铁塔般的身子,脸色大凛,心道这是啥?野人?蛮人?
要说来自极北的蛮人,厉南倒是见过许多,在终南村中,就有那么几个精通大月朝语言的蛮族商人,要说这个蛮族人,真可称得上身高马大,一般的都有着接近两米左右的身高,可是眼前这一位,明显还高着那么好几个头。
厉南手心有些出汗,不由得更用力的抓着木棍,眼光不时瞄着周围,丰富的逃跑经验告诉他,这个估计打不过。
大黄还在一旁眦声低吼着,厉南小心翼翼的挪向大黄几步,低声说道:“你叫个毛,能打过你就上。”
大黄望着厉南,委屈的呜呜几声,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只听那黑影‘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那声音真有如远古巨兽的喘息声相似,沉重程度比的上和尚庙里敲响的重钟。
厉南听着这声音,心中计较,寻思难道它就是云姨曾经给自己说过的终南山奇兽?那个让无数猎户殒命让自己老爹一去不复返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