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薇的语调有些发抖:“我像是会嘲笑你的人么?你心里有多苦,我会不知道?江淮啊,我是在关心你!”
他的冷硬表情在听到她说的那句话后瞬间软了下来,他微扬了扬手,示意她在自己的床沿坐下来,随后说道:“我的决定并没有改变。我只是忽然觉得,有时候自己对明蓝的态度太过了些。她还不到二十五岁,却成天像个惊弓之鸟!不敢笑不敢怒,哪里有一个年轻女孩子的样子?这都是我手底下‘训练’出来的‘成果’。”
“你当初那样做,不就是为了要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不惜假装自己是个暴君么?你就不怕”
“你有没有发觉,明蓝很依赖南庆?”江淮的眼睛平平地望着前方,若有所思。
时薇反问:“你该不会认为,她对你的感情转移到了南庆的身上吧?”
“我只是看到一种可能。”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只有下意识地向掌心蜷缩的手指出卖了他的情绪,“她的圈子太狭窄,我几乎成了他生命里唯一近距离接触的男人。一旦她走出去,他就会发现其实这个世界上,值得她去爱的人有很多。而且他们都比我可爱c健康,能与她相配。”
时薇打断了他:“你别忘了,那个阮南庆也是个残疾人。如果他对于明蓝算是你口中的一种‘可能’,那么你又为什么不可以是另一种‘可能’?”
江淮冷静地说:“明蓝并没有真的和南庆在一起,对不对?我的意思是,只要制造她和外界交集的机会,她是可以摆脱对我的惯性依恋的。这对我来说,就是好消息。退一步说,南庆虽然不是我心目中适合明蓝的最佳人选,但如果明蓝选择了他,而他也喜欢明蓝的话,我还是愿意祝福他们。”
“为什么?”时薇真的不懂,为什么江淮宁可把明蓝推向同样身有残障的另一个男人,也不愿意正视和坦白自己的感情。
“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我和南庆的不同。”江淮的脖子往后仰靠了一下,“他虽然瞎了,可到底还能自理。而且,他是个心中存有热情和理想的青年,他的心还是亮堂的。他的才华和努力令他的前途也不可限量。任何女人跟了他,纵使会有些许不便,但并不会吃很大的苦。而我呵,多说下去你听着也是徒增难过,就不必我再继续了吧。”
时薇握了握他的手:“江淮,你总让我无话可劝。难道身为你的朋友,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痛苦吗?”
江淮勉力笑了笑:“如果我说,我也在努力做着一些改变。你会不会为我高兴些?”
时薇倏然看向他。
“其实这次见到南庆,听他说了许多话,我也开始自省:有时候,我是不是太软弱了?对于命运的出拳,我甚至没勇气做出任何的还击便宣告投降!我一定要认输得这样没有骨气么?”
时薇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双手掌心,握得更紧:“江淮,江淮!”她用渴望c激励的眼神看着他,呢喃地唤他的名。
江淮长舒了一声:“呵,别这样叫我,别用这样充满期待的眼神看我。我怕自己最终还是会让你失望。”
“不会的。”时薇摇头道,“只要你开始这样想,便不迟。”
江淮道:“我们先不要设想太多,我只说一件事:我今天才发现,不——是才敢承认,自己对于音乐这件事仍然没有完全心死。所以,除了让明蓝买回了吉他,我还答应了南庆,下月初去听他的演奏会。”
“是真的吗?”时薇高兴地禁不住摇撼了一下他的手,惊呼道。
他微微一笑:“真的。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就这样答应了人家。”
“我可以陪你去吗?”她的语气颇不自信。
“当然,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时薇笑得有些尴尬:“这个名头这两年可让我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