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两人依旧分房而睡。成祥翻来覆去,总是睡不踏实,索性一骨碌起身,蹑手蹑脚走到小庄卧房外,听里头静悄悄地,他仍是不放心,便小心翼翼推开门,从门缝中瞧见小庄卧在炕上,才松了口气,复又垫着脚尖儿回去睡。
然而身子还没把被褥捂热,成祥心里又跳起来,想到白日温风至神秘来到不知为何,想到那天他入狱而小庄奔逃,想到他背着小庄,上山求老和尚那颗心突突地又跳的剧烈。
于是仍旧翻身下地,再度推门,看一眼小庄仍在,才放松一口气又转回。
如是三遍。
最后,成祥索性坐在了小庄门口,抱着膝盖发呆:他的心,怎么就这么不安呢?
一直到屋内有人唤了声:“成爷”
成祥猛地回头,却见屋里,小庄侧身而起,正望着他,今夜月华如练,照的屋内十分亮堂,也映出她秀丽的眉目。
这瞬间,成祥望着她的眼睛,忽然知道小庄原来也一直都醒着。
她的眼神,很是清明。
成祥愣神儿,竟不知说什么好,猛地跳起来:“你怎么”他跑进屋里,在她胳膊上轻轻一搭:“我吵着你了?”
这声音格外温柔,小庄又听到自己心里哪奇怪的声响:叮咚如同荷叶上的清澈的水珠滚了滚,然后滴了下来。
“你怎么坐在那”小庄抬头看他,“怎么也不睡?”
成祥难以面对她的双眼,支支唔唔地转开目光:“我睡不着。”
小庄问:“怎么睡不着?”
成祥抓了抓额头:“我怕你趁我睡着就飞到天上去。”
小庄仍是没忍住,笑得花枝轻颤。成祥又气又委屈,索性蹲了下去:“笑什么?上回你不就是要偷偷离开吗?”
他本来是极高大的,如此蹲下,头便探在炕沿儿上,小庄反而是俯视他了想来在她跟前,成祥仿佛极爱这样,之前吃饭后也是如此,他蹲在藤椅边儿上,那个姿势,就仿佛趴在她膝上一样小庄冒犯地想,就仿佛那三只狗儿般乖巧。
小庄垂首看他:“成爷,我飞不回天上,也不会偷偷离开,你放心去睡吧。”——起码今夜不会。
成祥拧起眉毛,不大踏实地看她:“真的?那你跟我立誓一辈子也不许离开。”
小庄心头像是被什么撞了一把,她若是要说谎,一千个谎话也能说出来或许,就算她说一千个谎话,他也会相信,可是对上他的眼神,那样明亮赤诚的双眼
小庄微微一笑,道:“成爷,你那黄金飞天放哪儿去了?”
成祥叫:“什么?难道你要带着它一块儿走?”
小庄道:“你先拿来。”
成祥看她一眼,终于起身,去柜子上面把用布包着的飞天取了下来,小庄接过来,看了会儿,道:“成爷,你猜这飞天是从何而来?”
成祥道:“我怎么知道。”
小庄描绘那飞天慈悯的容貌,眼中透出重重回忆之色:“这飞天,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给我的礼物。”
成祥一听,心一紧:“什么很重要的人?”他仿佛嗅到了什么,很是警惕。
小庄笑笑,停了回忆:“是我的一位亲人故而此物对我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我一路至此,它居然也一路相随,并未丢失”
成祥心里仍旧有点别扭:“哼哼哼”
小庄看他一眼,道:“成爷,你不是说要我的羽衣吗?”
成祥神色一动,小庄握住他的手,把那粗糙的大手展开,将飞天放在他的掌心里:“成爷,这就是我的羽衣。”
成祥“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真c真的?”
小庄点了点头:“带着它,就如同是我一般好么?”
成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