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骁原本以为,他可以承受得住不能与她相见的思念;
也可以承受得住她的冷漠和恨意;
甚至,他以为,他可以等到真相大白之际,她飞奔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天!
可是,路致雅这一招还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林若初”竟然比他更心急完成任务,他更不知道乱入的梁氏姐弟竟然会把苏乔引进这个局中!
直到沈翊帆说,“……乔乔让我转告你:明天上午十点,请到民政局签字离婚!否则,她会直接给你发律师信!”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已经得知他“与林若初订婚”消息的苏乔,这一次是真的要把他完完全全地剔除出她的生命了!
她不再爱他,不再唤他“老公”,也永远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仿佛是被尖锐的厉刺深深地扎入骨髓深处,他蓦地一个激颤,高大挺拔的身躯冲出后院,急欲去追赶苏乔的身影——
后院与主厅相接之处的屏风前,负手而立的沈仲华却是冷着脸,以乌黑的枪口抵上了他的脑门!
为了不引起沈翊帆的怀疑,沈仲华刻意压低了嗓音警告道,“你要去哪里?沈军长,如果你胆敢擅自违抗军令,我会立即将你就地正法!”
沈翊骁猩红灼烫的眸几欲冒火,怒吼了一声,“爸!”
这一声“爸”,是抗议,也是请求!
他内心坍塌的缺口已经裂开得越来越大,汹涌着、翻腾着、咆哮着……要将他整个人狠狠地淹没!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仅仅只有一个人,可以安抚平息他那一颗躁动喧嚣的心!
他只是想要去找她,想要紧紧地拥抱着她,想要把她留下,想要她填满自己空缺而疼痛的心房而已!
殊不知,就连这样简单的愿望,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沈仲华抵在他脑门上的枪口却未曾迟疑半秒,嗓音更是格外的凛冽森严,“不要叫我爸!我命令你,现在立即返回主厅,宣布跟若初订婚的消息!”
沈翊帆在身后听得分明,只不敢置信地盯着几米以外父亲冰冷扭曲的脸孔,“爸?!”
沈仲华这才分神看了沈翊帆一眼,仍是以枪口抵着沈翊骁,却略显不耐烦地催促小儿子,“翊帆,你先进去,我跟你哥说点儿事。”
可沈翊帆已经窥探出父亲的态度,但不能苟同。
他高大清瘦的身躯从一地凋零的蓝色花海中阔步而来,却是眸光灼槊地与父亲固执对抗,“爸,这里只有我们父子三人,我就直说了,大哥不能订这个婚!”
“抛开他尚未与乔乔正式离婚不说,你们所见到的这个林若初,也不是我们曾经认识的若初姐!”
“爸,大哥,我们都是无神论者,都很清楚,人死是不能复生的!若初姐在六年前就已经牺牲了,她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
沈仲华大概是没有料到,小儿子竟然会有如此细致如微的观察能力与鉴定能力,却又不便跟他透露特别行动小组的任务以及沈翊骁的命令,只约略地跟他解释林若初当年系执行聂副主席的命令,而在犯罪集团里潜伏了六年的隐情。
“翊帆,你想多了,若初还是你当初的若初姐。快进去陪她说会儿话吧,我跟你哥说几句话就进去。”
期间,沈翊骁没有说过一句话,深邃沉痛的眸只冷冷地与眼前的父亲生硬僵持着,“……”
暗暗紧攥成拳的双手,昭示着他的忍耐已到极限,却还在拼命地克制自己。
沈翊帆看了看父亲欲盖弥彰的脸色,又看了看大哥明明想要去追苏乔却又忍痛不前的脚步,似乎仍不能信服父亲的解释,坚持道,
“我还是觉得事有蹊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