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孤儿?”天河无缘无故突然这样问道。
吴尘转首,看着天河求证的眼神,对他点头说:“这事我至于说谎吗?”
天河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异样神情,而后他别过头去没有说话。孤儿甚是值得同情,天河想。
他是阿法族,铸造出他的是机器不是父母。
以往并无感觉,但在联军军营中见人类将士思念家乡亲人,无意间讲起父母家人的往事,总让他无比向往。
向往人间温情,那种儿行千里母担忧,乡音不改鬓毛衰的惆怅,他难以体察却无比歆羡。他从不知有所惦念是何滋味,如今让他惦念的唯有边防战事,再无其他。
“一年前,你在军衙上说的辩词可是真的?”天河转而再问吴尘说。
吴尘想了想说:“我能看到异族体内能量波动?”
天河颔首。
吴尘苦笑道:“真不真重要吗?当时都没人相信,一年后就有人信了?”
天河沉思片刻说:“你是用你的异能唤醒我族人的吗?若是,你便可向军衙证明,以功抵过。”
“以功抵过确实好,不过我至今仍说不清星云为何而醒,这谜团还需星云清醒后,由她自己方能解开。这样,恐怕无法以功抵过吧?”
天河听到吴尘的话,静默无言。
不知为何,天河感觉自己对这个吴尘有种说不出的信任。
他在断头台上那一句,撤军命令是我下的,死罪我认,放其他人一条生路,至今还清晰记在天河脑中。
他固执地认为,吴尘并非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所以他撤军之命真有隐情……
“醒士大人,阿法族的醒士本就不多,像你这般英俊倜傥的醒士更加稀有。他们放心让你一个人涉险来抓我?”吴尘挥去不快情绪问道。
天河转头看吴尘,他这话有褒有贬,即便是夸也贬低了阿法族的醒士,天河似乎哼了一声没有回话,派了多少人没必要告诉你。
吴尘不理他的情绪继续说:“也不该将你调配在边境前线,那也太危险了,你这样的气质就该在亚特兰蒂斯女王宫殿中任职,才不糟蹋。”
想起拂尘道那些龟啊鹿的,吴尘虽然语调有调侃意味,但说的却是真心话。
不想,天河却似有怒意大声应了句:“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吼的吴尘噤了声。
吴尘并不知道,天河原本只是个没有意识的阿法族,他从被铸造完成,就与同一批战友被派入边境先锋军。
不知浑浑噩噩过了多少年。
他的苏醒是在一次战争中完成的,那时阿法族先锋军几乎已被全歼,战况十分惨烈。
混沌掀开,他意识出现,双眼从懵怔到亮出光彩时,眼前看到的第一幕,便是他周身倒了一地的战友尸身。
同袍皆死,唯他独活!
这情景他永生难忘!
亚特兰蒂斯城确有调遣他归去的意图,但两次都被天河拒绝了。他只想在战场上手刃异族,为战友们复仇。
……
一路穿过崎岖山路,吴尘和天河时不时聊上两句,但多半还是各自沉默。
天色已经渐晚。
“醒士大人……”
“叫我天河将军吧。”
“天河将军,天黑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吴尘掀开车帘说。自穿过崎岖山路,吴尘已回车中,天河也坐上车于前方驾车。
“你且在车中休息,我不累。”天河不愿耽搁行期。
“我累,”吴尘有意争取,再道:“昨日与那些异族折腾,别看你轻松自如,我可是拼尽性命才侥幸等到你来的。这车里休息胳膊腿都伸不开……”
吴尘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