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过她的手,在灯光下仔细查看着。
那样专注的目光。
就只是看着她的手。她的心不知怎地烫起来,慌忙抽回手指,有些慌乱地说:“是墙面……”完了,太丢人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幸好他向来有好风度,只是看着她:“什么?我没有听清。”
“下午去教堂参观时,很好奇,”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又急急地避开目光相接,“我一路摸着走过去,大概是那时不小心刮到手指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立刻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取来一堆yào品。
她看着他,有些嗫嚅:“其实不用……”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他以不容置疑地声调严肃地说:“我不知道需不需要打破伤风针,但必要的消dú是必须的,这样,明天我带你去医院问一下。”
她越发紧张得不行,脸肯定又红了起来,只是反复说着不需要。在她的坚持下,他给一位朋友打了个电话,听上去像是个医生,他详细地讲了伤口的状况,包括大小、深度、颜色、受伤时间以及目前是如何处理的,那边的人讲了几句,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唉,只是食指上不到一公分长度的小伤口啊。
之后的事她就有些记不清了。那晚后来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知为何辗转难眠,有些想哭,有些想笑,只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烫得不行。后来为了壮胆,又叫了酒。
他的房门并没有锁,她轻轻地推开,看到他穿着白色浴袍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窗外就是巴塞罗那著名的夜景,五彩斑斓的灯光明明灭灭,她越发看不清他的神情。虽然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但就连一个简单的背影都让她觉得他孤单又疲惫。还没等她回过神过来,自己已经自发地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她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如此的无助,但希望能够借此给他力量。
他的身躯明显一震,声音都有些发颤的:“你……你怎么……”
天蓝的头有些发昏,只隐隐觉得似乎这样才是最好的,原来他们的拥抱是这样契合,原来这样的感觉就是妥帖与温暖,这些年内心的空洞像是终于被填补了。于是她说:“我终于想明白了。”
“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吧……”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滚烫的呼吸夺走。接下来一切的发生就是顺其自然,她只记得他的动作很轻柔,又很有耐心。唯一记得的细节,是一个像慢镜头一样的场景,不断反复,他喃喃道:“你是真的想清楚了么?怕是未必,我只要这样,就足够了,但愿你酒醒后不会……”
那一夜确然是不同的,之后的日子过得飞快,他有时候出去见朋友,归来时竟有些忧心的样子。她走过去,慢慢踮起脚尖,按在他的眉毛上,轻轻说:“林先生,你皱着眉头可像个糟老头哦。”他就笑了。又如常牵着她在城里闲逛,买了冰激凌给她吃,她故意抹在他唇边,笑他是长着白胡子的老爷爷,他也就笑起来。
启程回国的那天,她刻意观察,未见他有任何的不适与反常,于是一路都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只觉圆满。
这样想来,她确实有一阵子没有见到他了。只不过积压的工作很多,她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是以既没有多想,亦没有察觉罢了。
“为什么说我们吵架了?”天蓝觉得事有蹊跷。
张洁向来快人快语,“我看到他最近把车停到公司楼下,那地方挺隐蔽,也不是你回家的方向,所以你可能一直都没注意过。而且,他也不下车,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我们这层,我又没见你再躲到角落跟谁打电话,所以想问问看是不是……”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以后也不会。”天蓝斩钉截铁地说。连她自己都惊讶,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但她就是知道,他们,不会再分开。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