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想一个比较合适的词语。
天蓝反应还算快,边握手示好边接上去,“我是苏以年的老同学。”霎时间,她只觉时光悠长,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她还是他的小女朋友,这样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然而,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刻意忽略掉“未婚妻”这三个字,其实心里痛得都在滴血。
痛归痛,还是要微笑。这是这些年她学到的。
真是巧,那女子也姓顾。真是讽刺,她却只能看着她笑。
轮到芷伊惊诧,“天蓝,你不是姓‘顾’么?”
还好之前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大脑飞速运转,还是没有合适的答案,只能避重就轻地讲。“我的养父姓林,他过世前要我改姓,我不过是遵从他老人家意愿而已。”这是事实,只不过个中的曲折已经不能够再讲给眼前这个人听了。他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式样简洁的婚戒,足够显眼到让她清醒。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像是大吃一惊,连带前趋一步都没有察觉,“伯父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
天蓝依旧很镇静,淡淡地,“三四年前的事了。”
果不然,他皱起眉头,看着她的时候神色复杂。三四年前……那不正巧是……
“我们公司还有事情,先走一步。苏以年,顾小姐,再见。”有些仓促地告别之后天蓝急匆匆地走出医院。
回去的路上,林芷伊一反常态,安静得不像她。天蓝没有什么心思管她,只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你以前叫林天蓝……那你就是苏哥哥的女朋友对不对?”冷不防,倒吓了天蓝一跳。
天蓝并不想对她撒谎,于是正坐,目不斜视地看着芷伊,“对,很久以前。”
“原来真的是你……早该猜到是你了……连我哥都……”林芷伊的声音轻不可闻,所以天蓝漏掉了后半句话。
瞧着芷伊那魂不守舍的模样,怕小女孩子乱想,她就故作豪爽地笑道,“我们早就分手了。你该不会是暗恋那位邻家大哥哥吧,‘苏哥哥’,听听,叫得多亲呐。”
“你在吃醋?”
怎么会。天蓝故作不屑地翻了白眼,看见林芷伊似乎不买她的帐,正色道:“我们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的。但分手就是分手了,回不去了。”
林芷伊的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地瞧了她半晌,突然笑起来,“你果然是这样子的人。”
顾天蓝本来被她瞪得吓个半死,还以为她瞧出自己在硬撑。不禁也松了口气,转念又问:“哪样的人?”
林芷伊反倒不说话了,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这一夜,天蓝又失眠了。
本来调整好重新出发的心情,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被一个意外全部打乱。
顾新语,顾新语,为什么她也姓顾?老天还真是会捉弄人。
那时,他们还没有分手。他为了她甚至拒绝家里的生活费,靠打工和勤工助学的奖金,日子过得很是拮据,但是很开心。这些苦处他都没有对她说,于是她就装作不知道。
那样快乐的日子持续到暑假。
她没有料到苏母会去找自己的父亲。
她去父亲的饺子馆帮忙,看见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父亲在那个女人面前那样低声下气,似乎在恳求着什么。
她很想很想冲进去拉走父亲,但却迈不开脚,她不能。如果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她担心父亲和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她眼见着苏伯母的神情由震惊到痛苦到愤怒再到鄙夷,他们一直在争执些什么。苏伯母这样受过良好教养的人甚至额头暴出青筋,父亲仍旧是双手握拳低头恳求的模样。虽然并不理解苏伯母为什么会有那样痛苦的表情,但天蓝已经不能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