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不知道为什么。而且她丝毫不掩饰这种吃惊,反而立即问:“你是许锦年的女儿?”声音尖利无比。
苏以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妈,您在说什么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妈妈在问人家,你chā什么嘴!”看得出苏母极少这样严厉,是以苏以年立刻低下头不言语了。
天蓝急急忙忙说:“阿姨,以年也是怕您误会,您别怪他。”
苏母看也没有看她,只是轻轻地,冷笑一声,那笑就只浮在表面,瞧见的人,只会觉得被一股冷意直刺心底。
林天蓝当场就愣住了。她能从心底感觉得出苏母对她有敌意,现下情况这样尴尬,她只得强忍住眼泪。
苏母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上下打量她一番,好像心情转好,细细地问着她的身世。似乎非常感兴趣。天蓝答得小心翼翼。
“对,我是领养的孩子。”
“顾?不不,我养父姓林。林自强。”
“许锦年?这个名字没有听说过。”
苏母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恰巧这时以年端着点心过来,话题立即被不留痕迹地转移了。苏母嗔怪地说:“儿子啊,坐下歇歇,这些事你叫阿嫂做就好了,不要自己动手。”又拿出真丝手帕抹着他的脸,以年害臊地躲到一边,“又没多累。”苏母一笑,“那你去为我和林小姐做咖啡吧,既然你那么高兴帮忙。”
他征询地目光看了看林天蓝,她尽力挤出一丝微笑。
趁他走开地那么一小会儿,苏母才闲闲地说:“你们不配。”语气里的鄙夷,天蓝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腰板坐得很直,“阿姨,请您不要这样过早地下定论。我们俩相识相知相爱相惜已经有四年了,我爱以年,以年也爱我,我们在一起就会很开心很快乐地生活。我知道,您有门第观念,可爱情就是这样,爱着这个人的时候不会想到其他。我承认我的家境很普通,可能在您眼中它甚至破烂不堪,但我并不感到缺少家庭的温暖。我与以年在一起,可能开始会比较苦,但我想只要我们深爱彼此,就能够克服一切难题。”
苏母凤眼一瞪,半大不小的野丫头也配教训她什么叫爱。旋即又笑,极有深意地说:“我们以年将来是要娶别人的。那女孩跟你差不多大,是我们的世jiāo,这门亲事是我还在怀孕的时候就定下了的,而像我们这样的家族是不会言而无信的。林小姐方才也说过,相信你也察觉的到,你们所处阶级不同。”
林天蓝只觉一口气提不上来,还要再说些什么,苏母又说道:“作为一个母亲,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少吃些苦。新语家世清白,与我们门当户对,又与以年自小熟识。没上学的时候两个人就是在北京一起长大的,现在也在北京一起念书。你能给以年的,她也能给;她能给以年的,你却给不了。林小姐这么聪明,这个道理不需要我多说吧。以年为了你的事跟家里闹翻了。你没注意到吧,他近来穿着不似从前,就算得空偷偷去杭州看你,也是坐着气味难闻的长途车。这孩子,从小晕车。”
天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端着咖啡笑着走过来了。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她说不出口,只觉得眼睛很酸,忍了很久才把眼泪憋回去。他看到她一直低着头还以为她在品咖啡呢。
他陪着她回家。那条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样空,那样长。她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路好长,他们之间那么远。
他还小心地陪着笑脸,问她是不是妈妈说了什么很难听的话。她看着他,好好地看着这个从少年时期自己就一直爱着的人,忽然就不委屈了,很温顺地靠在他怀里:“没有,阿姨很好,很关心我的生活。”
尽管已经过去三年了,她依然记得他那小心的笑。只要一想起,就心酸得想要哭。那么长的路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