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着眼珠将此刻身处的环境仔细打量。
陈旧的青罗帐打着数不清的补丁,灰蒙蒙已基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冷硬的棉被散发出一股霉味直往她鼻子里钻,盖在身上只觉得沉重并无多少暖和的感觉,眼角一扫,扫到了头顶床角一个软绵绵的蜘蛛网,一只肥肥胖胖的蜘蛛正从那上面张牙舞爪的倒垂而下,瞪着大眼看她,似乎是在研究这是否有可能会成为它的食物,直到她淡淡的一眼扫去,它好像忽然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迅速的窜回到了那蛛网之上。
眼珠转动,看到床帐外低矮破旧的屋顶,斑驳的墙壁,破旧的桌子和一条缺了腿的凳子。
看到这里,云瑶清淡的目光中又飞快的闪过点什么,眉梢轻挑。
这是什么情况?
她挪了挪身子欲要从床上坐起来,不过才刚动了两下她又察觉到了新的问题。
伸手摊开到眼前,她看着这一双瘦瘦小小长满无数冻疮以及血裂的小手,不由得怔愣了下,不仅仅因为这手看起来惨不忍睹甚至是让人觉得恶心,还因为,这手太小了!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然后她又感觉到头疼,很疼。也是这疼痛,让她逐渐回想起了先前在昏睡中“看到”的那一幕幕。
有些画面并不是很清晰,记忆模糊断断续续,但她还是逐渐从繁杂混乱中理出了些许有用的信息,让她知道了她此刻所处的环境,所面临的情况,以及,所遭遇过的一些事情。
她是大燕国紫阳侯府的小姐楚云瑶,父亲是当代紫阳侯的二子楚明旭,但在她出生后不久便战死沙场甚至连她这个女儿都不曾能见上一面,母亲苏烟更是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本该是金尊玉贵且惹人怜爱的侯府小姐,但却因为有流言说她是天煞孤星,命硬克尽身边所有人而被侯府忌讳,才刚出生不足百日便被匆匆送到了居于偏远的外祖家中,至此对她不闻不问。
外祖苏家曾是朝中显贵,只是在十年前不知因何落魄,远离朝堂回到了南方偏远的老家宜山镇上居住,外祖父在那场变故中落了病根而长年体弱,终在两年前过世。那是整个苏家唯一对楚云瑶有着关怀疼爱的人,尽管她在苏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有老爷子护着总还不至于连奴仆下人都敢欺辱她,而自老爷子过世后,楚云瑶便真正的成为了人人可欺的小可怜,受尽欺辱虐待,直至几天前被那苏家的七岁大小姐一手推下池塘,一命呜呼。
苏家虽落魄远离了朝堂,但毕竟沉浮庙堂多年,即便今日不同以往,多年来积累的不管财富还是权势名声,在这小小的山野小镇上,依然是寻常人家不能相比的尊贵,尽管因为后辈不思进取而有坐吃山空之嫌。
云瑶用力凝了凝神,再睁眼看眼前的事物时,眸中已是一片清华之光。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这个过程对现在的她来说竟是十分困难,不仅浑身乏力几乎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而且还身体稍微一动便感觉又酸又疼,尤其胸口和腹部最是疼痛。
坐起的时候,竟是已经满身汗水,而那本是长满了冻疮裂痕的两只手,也因为用力而分外疼痛,裂痕再次崩裂流出了艳红的鲜血。
她轻轻喘息了两声,低头略有些皱眉的看着流血的双手,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然后破败没有丝毫防盗能力的房门被从外推开,走进一个纤细的身影。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身穿绿衣布衫的丫鬟,长得有几分俏丽,纤细的小脸上一双不大不小的眸子,眼珠在眸中转溜沁透出些许倨傲和算计,眉头相凝更添几分尖酸,不像是个安分的主。
她从门外进来,看到竟已在床上坐起的楚云瑶,显然很是意外而有些怔愣,然后嘴角轻扯了扯,几步走到床前丝毫不觉无礼的直视楚云瑶将她上下打量了遍,嘴上漫不经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