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当中,灵胎终于完完整整把曲词唱完,而后灵念将天书一同诵持完毕。雨过天晴,天地复归于平寂。曲词中暗藏的机关在bào发过后自行消散,刚烈至极的霹雳毕竟是无根无源,终究还是比不过浩浩dàngdàng的至yīn之气,肆虐一番后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这只灵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身怀如此神通?”终于又一次安然渡过凶险,顾东篱再次对灵狐印记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能够演化出天书,一次次化解近乎不可能应对的危局,灵狐的来历恐怕远超出之前的设想。可越是如此,越不敢对人透露,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懂的,何况在修真者眼中,灵狐绝对是梦寐以求的至宝。
“说不定,灵狐本是天上下凡的神兽,却不知怎地就附到了我身上。”顾东篱不无得意地想到:“以后在修行上不论遇到什么难题,就算出了差错自有灵狐救命,那岂不是多了一道护身符,以后尽可以放心大胆随心所yù?”连至yīn至阳之气的激烈碰撞都能平息,还有什么可怕的?
有了这层凭恃,回过头来再看紫府灵胎,心境已全然不同,连带目光中也多了几分俯视的味道。以前若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么现在则变得从容淡定,而这种变化对于修行来说,恰恰是极其重要的。如果时刻都处在患得患失、惶惶不安当中,难免会着相,进而陷入到停滞不前的状态,所以很多修真典籍都反复提到一点,修行最重要的就是要戒除杂念,不纠缠于外物。
但是修真者最看重的就是灵胎,要想以平常心来对待,谈何容易?
以灵狐为凭仗,顾东篱很轻易地迈过这道坎,轻松化解了吸收霹雳之后带来的不畅,转而将全副心神放到曲词上面。刚才虽冒了极大的风险,却第一次唱完整首曲词,一时间似乎有无数感受涌入脑海。
用力甩了甩脑袋,深深吸了口气,顾东篱心中默念曲词,仔细回想每一个字jiāo替时的细微变化,只觉得纷繁复杂,哪里理得出头绪。这一点本在意料之中,倒也不怎么在意,只反复比较,一点一点寻找变化相同的部分。
反复数十遍,确定不会再有什么遗漏,而后归纳总结,结果仍是一团乱麻,根本看不出有何奥妙。不过他并不气馁,又重新梳理了好几遍,细细品味当中的玄机,而后又换了几个角度,尝试着用不同的思路去寻找内在规律。
“是了,”顾东篱沉思良久,无意间抬头,看到小狴獬额前那颗内丹隐隐有成,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问题所在,“我以琴声着手,从而触及到曲词中的奥秘,于是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看法,以为可以凭借音律和乐理去理解内中道理,这么一来等于是把自己限定在音律范围之内,怎么可能看到曲词的本来面目?”
“兴许抛开音律,从修行的常理着手,或者能够有所突破也说不定?”
这么想就对了!
叶横笛喜欢唱小曲,只能说明他对乐曲有所喜好,并不代表他就一定精通音律,就算是对音律有所研究,恐怕也很难及得上顾懒怀。要知道,仙界尽管高高在上,但绝非在所有方面都远远超出凡间,至少在“乐”之一字上面,还鲜有人能超越顾懒怀,要不然“乐圣”的名头焉能在仙界流传?
以顾懒怀的造诣,都不能谱出一段完全违背乐理的曲子,更何况是叶横笛?那首曲词之所以能够歌唱,不是因为曲子本身谱得有多巧妙,而是在于字句衔接之处另有玄机,可以说全凭符篆阵法相连。否则,怎么可能会出现不用灵力就唱不下去的情形?
顾东篱能有目前的成就,至少有八成都是依托乐理而来,尤其是《音轮乐府》一书,于他而言丝毫不亚于那些被奉为圭臬的修真宝典。以此之故,很自然地便会形成一个固有的看法,无论遇到什么修行方面的问题,第一个绝对是用乐理去推敲,这就是所谓的知见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