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到。”
因着顾氏到来,炎厅之中陷入了沉默,众人寻着自己的位子而坐,低声细语,不再有方才的爽快,不知何时,屋外小厮朗声一唤,屋中众人起身,立于桌前,在独孤越踏入屋中之后,行礼齐声问好。
独孤越步子不带停缓的走上主位,看了一眼顾氏,而后转身,面向众人,眸子扫过屋中众孩儿,道:“都坐下吧。”
独孤氏一族,规矩向来繁多,虽独孤越如此说了,也还是要在其落座之后,其余子女皆可入座。
众人坐下,屋中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多余的声音,独孤倾尘一手撑着下颚,看了看众人的模样,嘴角浅浅勾起,随后拿起了酒盏,起身,双手拿着,举于肩平,笑道:“父亲大人,女儿敬您一杯。”
独孤越看着她,拿起酒盏,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有何缘由?”
独孤倾尘闻言,垂眸一笑,随后下颚微扬,落寞了神情,道:“女儿痴长一十五春,未曾承欢父亲膝下,未曾伺候父亲于榻前,女儿惭愧,借今日之机,先敬父亲一杯。不知父亲可愿原谅女儿十五年的空缺。”
这话说着,好似是在惭愧十五年的空白,然而知晓内情的人,却是明白,这是在将仇恨转嫁到顾氏的身上。
顾氏垂着眼睑不说话,独孤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仰头饮尽。
在独孤倾尘饮酒落座之后,独孤言笑道:“七妹果真孝顺,如今听了七妹一番言语,在座的兄弟姐妹,可都有一股惭愧之感?”
尾音微微上扬,独孤言斜睨了他们一眼,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抹浅笑。
“三妹,你呢?”在座无人搭话,独孤言便转移了话头。
独孤云梦被点到,抬眸尴尬一笑,看了一眼独孤言,随后起身,面向独孤越,抿了抿唇道:“父亲,听了七妹言语,女儿倒是觉得羞愧难当,一十七年,女儿与父亲咫尺天涯,父亲公事繁忙,女儿想见却机会甚少,唯有每逢佳节,给父亲送上点点孝心,仔细想来,虽比众兄弟姐妹多了与父亲可常常见面的机会,可女儿未曾上心,到底也并不比众兄弟姊妹好多少,如今闻得七妹言语,到底让女儿深觉惭愧,女儿想众兄弟姊妹定然也是如此想法,要说自罚,在座,无一人可免。”
说着,独孤云梦拿起酒盏,独孤言坐在一旁,也顺着独孤云梦之语,起身拿起酒盏。兄妹二人此番作为,其他兄弟姐妹听了云梦一番话,又见二人此动作,自然不好意思坐着不动。
一时间在场众人起身,高举酒盏,望向主位之人,独孤越深深的看了一眼独孤云梦,又看了一眼顾氏,拿起酒盏饮尽,道:“你们有心便可,坐下吧。”
“谢父亲。”得了独孤越应允,众人落座。
独孤云梦此举,让独孤越对她略改观,在他的记忆之中,三女向来温婉懦弱,今日这番言论,虽然听着丝毫不改懦弱,但是仔细想来,却是一招好棋。
独孤倾尘借自身流落十六年,挑起独孤越对顾氏的不喜,然而独孤云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亦以自身十数年未曾见父亲几回,激起了独孤越对其忽略的歉疚。
“父亲,女儿有一问,不知可问不可问?”独孤倾尘微微抬头,对上独孤越的视线,一副疑惑模样。
“问。”独孤越回应一声,便不接下言。
独孤倾尘抿了抿唇,皱着眉,为难道:“归来数日,家中甚好,先前还不觉得,可经过近日,这才觉得,家中似乎冷清的很,父亲为何不让诸兄弟姊妹居住主宅呢?家中如此冷清,不像个家。”
话音落下,独孤倾尘垂下眼睑,黯淡了神情,话音之中显出点点落寞。
独孤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曾言语,而其他众人的视线都忍不住落到了顾氏的身上,而顾氏,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