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锁的眉毛,和被利刃似的寒风辙过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了进来。
他不能平静了,那白皙的脸,唰地变紫c变青,脸上的肌肉也在抽搐,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先前那喜悦顿时化成一片黑云,笼罩在脸上,凝聚在心头,眼睛失去了那动人的神韵。
可是他闭上了眼,沐晨曦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劈头盖脸的顿骂,而是渊程更加轻柔的道:“沐兄与我同样用情至深,三年匆匆一过,即使我是鸢国的皇帝,你是沐国的太子,也一样被红尘羁绊住了此生。何不如就此放手?景儿看我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有恨。”
“只有你说出这番话,我才能够安心的拥有她。”
此时屋外飘起了毛毛细雨,越下越大,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滴打在檐瓦上的雨声,仿佛也化为那明亮的星辰。
然而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
“她有理由,去选择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而我也应该就此收手,不再羁绊着自己。”
此时的他不是皇上,沐锡寒也不是太子,只是两个知己,多年未见在花前月下谈心,仅此而已。
“沐兄知道我当初为何要这么对景儿?”渊程再次饮了一口茶,淡哂道。
“为何?”
渊程滔滔道来金贤的野心,他怎么逐步逐步吞噬朝廷的势力,怎么拉拢小人,搞得整个朝廷刚朝不正,乌烟瘴气。
“大胆!此间居然有如此无耻之人!”
“沐兄还不知晓,景儿身份特殊,为了阻止金贤对皇宫进一步伤害,我甚至错手害死了朝廷忠臣陆丞相。”
沐锡寒纳闷:“景儿的父亲?”
“不,景儿的亲生父亲,是金贤。”
沐锡寒惊讶,才知道渊程的进退两难:“你要除去的人,是景儿的生父?怎么可能!”
当初陆景凝滑胎全过程在他脑海里仿佛还历历在目,事后他可是找了金贤好好谈话,只有那一次,是金贤抛下所有怨恨和野心跟渊程正儿八经的谈话,老泪纵横,后悔不已,都是对陆景凝的慈爱。
渊程把来龙去脉都给沐锡寒说了一遍,沐锡寒才从恍惚中醒来,煞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这将是一场持久战啊。”
“不知沐兄,可否助我一臂之力除了这孽贼,有他一日,鸢国不得安宁,百姓不得安生!”
“君子之言,可有不赴之理?你我手足情深多年,怎会不帮?放心,战争一旦打响,我定派出精兵跟随程兄,拿下这孽贼!”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晚,晨曦静静地坐在凉亭中看着两个男子结下的誓言。
这个眉目如画的男子,沐锡寒站在晨曦面前,纤细的躯体,却仍旧是挺拔的支撑着他的高贵与文雅。一袭丝毫未染埃尘的白衣,愈发让他皮肤显得苍白,连那隐约突显的蓝色静脉也清晰的映于她的眼角。高束的黑发,犹如光滑的丝缎,几缕沾上他光洁的额头,高贵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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