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霂带着因为说了一句实话‘人家没看上你’又被贬为小冬瓜的小奴儿继续南下。
后来的几个月,两人也是遇上许多事儿,夏侯霂依旧懒懒洋洋,逢人就坑,敛财有道,小冬瓜依旧嘴里唠唠叨叨,义愤填膺的指责主子不厚道,行动上却无条件服从。
而据小冬瓜后来回忆,那段日子,是后来名垂千古慕英帝一生为数难得的轻松日子。
春去秋来,一别经年。
再相逢,恍如未曾相识。
溯溪王朝恒顺二十四年,夏侯栩下了一道太子监国的圣旨,同年秋二十一岁的夏侯霂再入军营,领着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更甚当年的杨家军的沐家军入驻甘回城。
彼时因为溯溪不按时向南陵朝奉纳贡,南陵朝廷指派使臣团前往甘回城传达旨意。
使臣团首领是南陵国极有名威的号称‘山中宰相’的南陵丞相,箫杨。
事情就从这箫杨领着使臣来了甘回城而起,他们没有如期的受到那监国太子夏侯霂的接见,反而在第二日就被囚禁起来了。
一个月后,南陵皇帝,也即是瑀宣帝淳于慎的第三子,淳于戊下旨新科武状元领军二十五万前往遥城。
南陵溯溪和平共处了近二十年再度动荡起来。
入了秋下几场雨,便是一日凉爽过一日。
山中绿叶大多已变色,黄的黄红的红,映着尚未凋谢的绿,倒比春季别有一番繁华景象。
时候尚早,在遥城和甘回城遥遥对立之间除了一个往回谷,还有往回谷外一条激流河,始于溯溪内河,终止于南陵遥城护城河。
这河面晨雾茫茫,五步之外就看不清人脸。
小小一叶扁舟在湍急的河流上飘来荡去,尾端系着岸边大树上。
夏侯霂坐在船头打个老大呵欠,扶着下巴懒洋洋说道:“鱼还在睡觉么,怎么到现在一条也不上钩。”
小冬瓜还在船舱里睡懒觉,咕哝着:“早八百里就闻到主子的杀气,都躲起来了。”
夏侯霂一手抓着钓竿,一手摸了摸脸:“胡扯吧,我这般纯善的人怎会有杀气。”
小冬瓜心情不好,翻个身撅嘴:“怎么没有,这种时候主子偏要来钓鱼,这么湍急的河流哪有鱼害我饿了大半天肚子”
夏侯霂瞥他一眼:“看你家主子给你钓大鱼上来,吃死你。”
小冬瓜骨碌一下坐起,爬到他脚边,鄙夷地看看他手上的鱼竿,摇头道:“啧啧,主子一看就是五谷不分c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家伙,竟然用直钩!?”
夏侯霂吊了半天一条鱼也没上钩,确实不太有面子,索性把鱼竿收回来。
“那要怎么钓?”他不耻下问。
小冬瓜把手搭在额头上四处看看:“最好用网兜捞来的实际”
小冬瓜跟着主子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有五六年了。他太了解这个人说一套做另一套的性子了。
今日分明是来撒网的,偏装一副闲来无事钓鱼的摸样。
他在心里暗自唾弃,却隐约感觉到了夏侯霂今日似乎比往常心情要真的好。
一大早没有睡懒觉,早早的守着鱼竿钓鱼,他不是怀疑夏侯霂的耐性,而是好奇是什么人能让他这位眼高于顶的主儿等。
而这一等,竟然就是一整天。
虽然是才入秋,但是山里的夜是极冷的,河流湍急,风就大。
入夜之后,冷的人打哆嗦。
夏侯霂靠在船舱上,轻啜一杯薄酒,叹道:“山中真讨厌,黑漆摸乌的,方向也分不清。”
小南瓜把小暖炉放在手上抛来抛去,笑道:“主子不是讨厌天黑,是心里烦吧?真没想到普天之下还有人让主子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