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弈,问他要不要去送机,楚天弈没有说话。可是中午上天台放风的时候,苏然看见他一个人站在楼顶,望着天空发呆。
苏然不知道他发呆的时候会想什么。就像她也不知道他忙到深夜c或者凌晨才回家又是为什么。包括他还坚持留在节目组的原因,都不得而知。
刘紫薇已经走了那谁会是他留下来的理由呢?苏然情不自禁地怀疑自己,但是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自己身上,应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万一他是无所图地留下来了呢?
苏然一边上楼一边思量,完全忘了看路,冷不防就撞上了楚天弈的后背:到家了。
楚天弈把东西放好,轻车熟路地提着食材就进了厨房,压根儿没搭理苏然。
“喧宾夺主”四个字飘过苏然的脑海。她耸耸肩,把鞋子踢掉,一头栽进沙发里,随手摁开了电视。
饭菜香从厨房里飘出来的时候,电视里适时地响起了《新闻联播》的片头曲。嗯,家庭生活之标准配置。苏然手里捧着玫瑰花茶斜躺在沙发上,悠悠地喝了两口——是的,自打楚天弈入住,苏然家突然多了一系列提高生活品质的东西,比如各类药品c茶品c盆栽c挂饰,就连窗帘,也被楚天弈以“田园风居然和哥特式窗棂搭在一起苏然你的审美都喂狗了么”为由,而大换了一次。随手调了几个台,都是些时政要闻。苏然索性换了个姿势靠好: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楚天弈来回忙碌的情景。
劳动了一天下班回家,就是应该享受这种天伦之乐啊。苏然支着脑袋,满意地观赏着楚天弈贤惠能干地挥动锅铲的样子。
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楚天弈穿着围裙,夹了一筷子排骨出来的时候,苏然才猛然醒悟这性别角色貌似反了
“张嘴咸不咸?”楚天弈一脸认真,等着苏然的回答。
苏然咬下一口,含混不清地答道:“刚刚好。”
楚天弈把剩下那一半排骨放进嘴里,亲口尝了尝,若有所思,又转身回厨房了。
大哥那个是我吃过的诶
瞬间心跳如洪钟,苏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了。
楚天弈踏进厨房之前,不经意地瞟了电视机一眼,屏幕底端滚动的新闻快讯却恰巧抓住了他的眼球:
风华集团注资入股大成公司,力挽颓势。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哗哗水声,楚天弈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探出头一看,苏然正把洒了汤的床单往浴室里搬。
苏然为自己“闲坐看新闻”的大老爷们儿形象感到了一丝内疚,想着要不劳动劳动意思一下?于是灵机一动,把弄脏的被套和床单搬了出来。“这一床东西还真不少”苏然左右环顾,也没看见合适的盆,索性把浴缸堵上,开始蓄水。
楚天弈把最后一个菜端上了桌,眼前突然一黑——
苏然正靠着墙打盹,眼睛才睁开,就是一片漆黑——
“我靠我不是失明了吧!”
楚天弈站在餐厅里听到这一句,登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我也失明了”
在原地立定了三秒,苏然才听见楼下张大爷喊了声“停电咯——”顿时松一口大气,擦干了手,摸黑就去找蜡烛。
一共翻出来两根,楚天弈接过,点好,一支放在自己这边,一支点在了苏然手边。
苏然这才得以消停,目光落到了眼下这一桌子佳肴上:三菜一汤,两荤一素,卖相十足,两个荤菜还都是酒店级别的大菜。苏然抬眼打量做菜的人,此人衬衣领口的扣子解了几颗,袖子也挽到了手肘上,手表退了下去,正一脸云淡风轻,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烛光摇曳里的苏然,面容比平常柔和,眼睛显得更大了些,盈盈泛着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