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心的表演大厅鼓点雷动,声声撞击耳膜,舞台上灯光变化万千,直叫人眼花缭乱,一片如波浪般涌动的绸带中央,带着金色假面的舞者随音乐旋转跳跃,愈来愈疾目光妄图跟上她脚步的观众们,眼中只有光芒划过一轮又一轮,几乎都忘记了呼吸。
北京时间下午3点30分。楚天弈瞥了一眼手表,又状似无意地扶了扶耳机,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好消息,但也没有坏消息。电流声虽然极其微弱,但仍是持续和稳定的,说明信号没有被切断。既然如此,或许是因为现场情况太复杂,陆越来不及跟自己汇报?楚天弈这么对自己说,但是心头还是没由来地生出一种异样的预感,让他目光不禁又深沉了几分。
“要一个观众的近景”,苏然在对讲里喊了一声。她站在一大片分镜头的画面前,眼观六路地盯着整个现场的情形。目前,这场舞剧已经到了最终章,片刻之后就会结束。刚才联系过王玮,和那边的时间差错开得刚刚好,真正的舞蹈演员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十分钟之后,随着假面舞者一个孔雀造型的结束动作,音乐霎时止歇,灯光骤灭。全场观众齐齐发出一声惊诧——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忽然,一团白焰就从台中央炸开,炫得人眼睛一花——好不容易适应过来再朝舞台望去时候,舞者已经揭下了面具,展示出真容!于时,所有的乐声像是顷刻间得到了召唤,以更加汹涌的势头铺天盖地而来,简直要把人汩汩淹没。众人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却发现此时的舞者,动作似乎更加强劲有力c热烈奔放:果然这才是最后的高/潮!
台上的精彩还在继续,被“偷换”过来刘紫薇,却在几个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匆匆从升降梯撤了出来。出口处,苏然和楚天弈正在候着,苏然看见刘紫薇出来,赶忙上前道了声“辛苦”,随即马不停蹄地将她朝外引。
走到门口,刘紫薇突然停了下来。
“这次节目录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吧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苏然心下一动,知道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便悄悄打量了一眼楚天弈。
耳机里依然安静,没有传来任何异样的消息,楚天弈暗自舒了口气,轻轻扬起嘴角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安慰的意思。
“来日方长。”苏然还是不太习惯身处两人无言惜别的气场中,便大方一笑:“抱歉,这边的录制还没有完全结束,我得马上回去看着,回头联系。”话说完,她微微躬了躬身,退步就打算返回。楚天弈见状也跟上。
“天弈”
苏然和楚天弈脚步都是一顿。
“你能送我下去吗?”刘紫薇询问道,语气听上去非常小心。
楚天弈愣了一秒,立刻点头说了声“好”。
苏然稍稍迟疑了一下,和刘紫薇他们最后道了个别,便一步不停地朝导播间走去。
今天没有太阳,风倒是很大。码头边,海天一片灰,天际线上,偶尔海鸟闯入视野。因为天气原因,到港的船不多,素日里一向繁忙纷乱的星海码头,此刻竟显得有一丝冷清。
陆越坐在车里,目光不错地追着白色三菱,眼看着它开到往码头的路口时却忽然拐了个弯,绕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饭店的背后。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三点。
“陆队”,开车的民警低声唤了一句:“我们是跟去饭店还是照原计划守住码头?”
陆越眉头一紧,思索片刻后一拍大腿:“分头行动。”
话刚落音,方才分散的车队就立即开始调整,迅速变成了两个小组,各自朝目的地进发。
车刚在饭店前坪停稳,陆越就脚底生风地冲了下来,带着身后六c七个精干的手下一阵旋风般闯进了饭店,吓得前台的女招待不自觉往后一退。
女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