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宫的方女官,带着一车太后赏赐给安意的东西,去了安家。
方女官到达安家时,安意正带着杏仁和桃仁,在阁楼里搓药丸子,听到通传,微微愣了一下,太后派人做什么?会是什么事?
“姑娘还是赶紧换衣服吧,别让方女官久等。”香芹催促道。
“好。”安意洗了手,到楼下卧房,换好见客的衣服,带着浓郁的药香味,去顺宜堂见方女官。
方女官没有听到皇上跟太后说的话,看到神情如常的安意,没有感到诧异。
彼此见过礼,分主宾坐下,婢女奉上茶水。
安意举茶笑了笑,浅啜一口,问道:“不知道方女官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前些日子,广东府进贡了一批盆景和首饰,太后娘娘命我送些来给姑娘。”方女官笑道。
安意放下茶杯,起身行礼道:“还请方女官代小女谢太后娘娘赏赐。”
方女官笑了笑道:“太后娘娘还有句话,让我转告姑娘。”
“方女官请讲。”安意垂首,做出恭敬聆听的姿态。
方女官起身道:“人活一世,草生一秋。万事不恼,长生不老。心怀怒怼,不得善终。”
“太后教诲,小女铭记。”安意听完,眸光微转,太后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让方女官来说三句谚语,她要表达什么意思?
等方女官走后,安意细细一想,就知道太后此举的用意,冷嗤一声,让婢女们把东西登记在册,送进了库房。
傍晚,安康从衙门回来,告诉了安意,胡老太爷告御状,以及皇上对卿家父子的处罚。
安意也把太后派方女官,来送东西的事告诉他。
上位者的意思很明确,他们要息事宁人,甜品店下毒一事,就此了结。至于双方是否真得会听从上位者的意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四月初七是尚书府请谢恩宴的日子,安意找借口没有去,在家里碾药材,做药丸。
午后,赴宴回来的罗氏,衣服都没换,就急心火燎地到明珠阁找到安意,“喜儿啊,店里出了人命案子,你怎么不告诉我?”
“娘,案件都已审清,死的又不是我,告诉您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喜事?”安意笑笑道。
“呸呸呸,乱说话。”罗氏举起手,轻轻打了安意肩膀一下。
安意搂着罗氏的胳膊,撒娇地喊道:“娘。”
罗氏帮她把垂在额前的秀发挽到耳后,笑问道:“你在家做什么呢?弄得这一身的药味。”
“做药丸子,明天拿出去卖钱。”安意笑道。
“是要卖给四少爷吗?”
“不是,要卖给别的人。”
“你可别把自己弄得太辛苦,家里有你爹爹和你两个哥哥的俸禄也够用了。”
“知道,您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
母女俩闲聊了一会,罗氏回了井篱园。
安意把前两天晾干的药丸装进木盒里,第二天准备带着芳蓉和香芹,去了鼓家巷卖药,在门外,遇来了来找她的白无名。
“安妹妹。”白无名翻身下马。
安意眸底闪过一抹疑惑,“七少爷。”
“你这是要去哪里?”白无名问道。
“你来有什么事吗?”安意回避他的问题。
白无名看了眼芳蓉和香芹,道:“我师父昨日进京,他要见你。”
安意思忖片刻,道:“你进来稍等一下,我换身衣服,骑马随你过去。”
“好。”白无名笑道。
安意回到明珠阁,换上宽松的道袍,在左臂上装好袖箭,用发带束紧头发,戴上遮面的薄纱,留香芹在家,带着芳蓉骑马跟着白无名去见江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