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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弯弯曲曲的奇怪文字。蕙罗打开匣子,但见里面丝绸为衬,中间还有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子,瓶中盛着一块灰白色的东西,似蜡非蜡,似土非土,也不像珊瑚。

    蜡烛焰火一闪,似要熄灭。蕙罗忙把匣子收好,准备带出去。在将阖上箱子之前,忽然发现箱底有一把铜质钥匙,蕙罗取出细看,觉得尺寸应与桥下铁门铜锁相合,遂也收下,一并带了出去。

    蕙罗在房中取出琉璃瓶,隐隐感觉到其中所盛的应该是非常名贵的香药,但打开瓶盖的那一瞬并没有闻到设想中熏人欲醉的馥郁香气。

    将香药托在手心,蕙罗又轻轻闻了闻,感觉到淡淡的甘甜气息,但与桂花那种月下花草香迥异,此中的甘甜更易令人联想起初春混合了泥土与花香的阳光,有一种朴拙的温暖。

    这香气似曾相识,但与记忆中类似的气息又若即若离,说不上那里不对。蕙罗凝视那神秘香药良久,终于忍不住继续探索,用银刀切下米粒一点,洗净手,把香药捂于手心。香药像蜡一样逐渐在手心软化,蕙罗揉了揉,须臾展开双手,那融合了体温的香气像是忽然苏醒的灵蛇,迅速自掌心蜿蜒盘旋,从蕙罗的鼻端倏地钻进了心里。

    似凝结了百花精髓,却又温雅蕴藉;细若游丝,却又绵延不绝蕙罗全然怔住,是的,这就是曾在赵佶身上闻到过的龙涎香的气息。

    蕙罗托着香药的手不自禁地开始颤抖。龙涎香无异于一把通往未知世界的钥匙,她曾那么向往那神秘瑰丽之地,而当它突如其来地出现,她却尚未作好进入的准备。

    回神之后,蕙罗立即把所有龙涎香包括适才切下那一粒收回琉璃瓶中,再原样装回银匣内,唯恐接触太久损伤其药性。过了一会儿蕙罗再闻手心,那香味似乎已消失无踪。蕙罗不免困惑,好的香药留香甚久,何以这天下最珍贵的龙涎香竟消散如此之快?

    蕙罗收好银匣,来到院中收拾残局,把院落整理好后将手洗净,也不用面巾拭擦,伸手向风中让风把手上水气吹干。微风拂过,有一丝龙涎香的气息俏皮地吻了吻蕙罗的脸,稍纵即逝。蕙罗惊觉追寻,交替闻自己的左右手,并无香气,向手臂寻去,亦无所得。但当蕙罗即将放弃时,一次侧首搅动的空气又把龙涎香气送到了蕙罗鼻下。

    蕙罗渐渐感觉到了此香与寻常香药最大的不同:它若有生命,游动于接触者的四肢百骸,让人难以捉摸,却又无处不在。

    这晚的月亮异常地圆,蕙罗才想起,今日应是中秋。独坐在院内眺望那一盏冰轮,依稀可以感知母亲的心情。宁静美好的夜,可共婵娟的人却在千里之外。身侧虽有三秋桂子,稀世灵药,终究无法令她在碧海青天中度厄。

    一抹烟云在明月前飘过,忽然有笛声袅袅升起,蕙罗细听之下暗暗一惊:竟是《诉衷情》的曲调。

    笛声凄婉,如泣如诉。蕙罗起身寻找笛声源头,辨出是在宫墙外,依稀是护城河桥头的方向。

    想起那甬道通向的门,蕙罗心微微一动,目光飘到了刚才被她掩护好的宫墙洞口之上。

    一曲奏罢,笛声稍歇片刻,少顷,再次响起,依然是《诉衷情》,这回曲风稍有变化,不似起初哀婉,充满蜜意柔情,悠悠传来,似在爱人耳侧说情话。

    随着曲子演绎,蕙罗在心中默默咏唱晏几道那阕词,当曲子奏至“阑干曲处人静,曾共倚黄昏”一句时,蕙罗心中有一念头闪过,仿佛看见了多年以前父母相依赏月的情形,终于按捺不住,疾步走到宫墙角,移开遮掩的杂物,秉烛走进了甬道中。

    日间在箱子中找到的钥匙仍带在身上。蕙罗走到铁门边,取钥匙开锁,果然与锁吻合,虽然有些滞涩,终于还是打开了门。

    推开锈迹重重的门,拨开蔓生的植物,蕙罗艰难地走过狭窄的桥下堤岸,攀行到桥头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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