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皇后寝宫,悄然的气氛本该令人心生束缚之意,此时却让子初觉得自己眼前所面对之人并非是那位高权重的一国之母,而只是一个寻常孩童的母亲。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端贤皇后眼中的真切希冀太过明亮,子初瞬间的洞察之后,便缓缓垂下眸子不再与之对视:“下官冒昧。”
身出如此高位,有些话不用说,皇后自然早已明白,如此便是默认了,端贤皇后略显倦色的眼角绽出更浓的欣悦,十分亲切地便拉过子初下垂的手。
“本宫虽贵为皇后,可也是一位母亲,唉,天底下哪有母亲不疼爱自个儿的孩儿的,邵阳病况你定已知晓了,太医院至今还没能寻出良方,就是本宫与陛下等的起,可是邵阳此刻的身子一刻也等不得了,本宫现下孤注一掷,便是想问你,你既救得了尚书令夫人,对邵阳的病是否也有见地?”皇后面目慈爱且凄痛,语重心长。
子初双眸微动,轻声说:“殿下乃当朝唯一储君,贵不可言,只要病症确定是痢疾,娘娘只需一句话,下官自当倾尽所能。”
朝臣之中不乏顽固保守之人,照料太子身体的康健本是内医官之职,如若真由她这个医女接手,且不提内医院的医官们会如何,就是这些朝臣也足以让人头疼,她这么说,只不过想谋得一个保障罢了。
“好,你且回内医院去罢,若有事本宫会让婉菁去传你。”
“是。”子初闻言告退。
出了大殿几步,便又有宫女入内。
“娘娘,奴婢已着人收拾好了颜芳殿即刻便能移驾入住了”
依稀之中身后传来了低低的禀报声,子初往前走着,随后便再也听不清后方说了什么。不该是她关心的,她又怎么会放在心中。
途径昭离宫,城墙高竖,四下无人,子初走着走着便停下了步子立在原地,扫了一眼不远处华美的宫殿,她眼底一片幽深。
元妃
不见此处便也罢了,如今她脚下的石砖,却正是她昔日被罚跪的地方,深刻的印象好似才发生在昨日。
凝视瞭望了一会儿那飞檐瓦砾,她的瞳孔像是被搅动了的一滩浓墨,正缓缓地旋着,忽的,唇瓣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那么,这笔账日后就慢慢开始算。
眸光淡淡收回,她步伐平稳,逐渐远去。
后来,子初不知端贤皇后对承显帝说了什么,翌日清晨退朝时,皇帝的脸色便不太好看。
重纪阁的门敞着,此时里头低低地传出了一道悦耳的女声。
“如此说,邵阳的病还要耽搁到何时。”端贤皇后雍容华贵的妆容下一片愁色,她戴着玛瑙金戒的手附在面上,歪着身子坐在一边的竹榻上。
承显帝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冷笑:“一帮迂腐之臣,朕的太子,朕要谁为太子治病便是谁来,岂轮得到他们说三道四!”
皇后深吸气,尽量将语气抚平,道:“陛下莫怒,不知刘提点怎么说的?”
不说还好,说到刘穆元,承显帝阴着脸便气不打一处来:“还能如何说,平日里朕看他忠心耿耿,到这节骨眼上,这牛脾气便当如一块茅坑里的石头!”
“本料得到如此,这事若真那么容易便能答应,他便不是太医院的刘提点了。”皇后苦笑,刘穆元的确是顽固了些,现在如真让医女来接手太子的病,他还不得气的跳墙。
承显帝以手支额,太阳穴之处隐隐作痛。
这时,门外一个内侍轻手轻脚地进来,还在气头上的承显帝正要将他喝退,便听到那公公细声细气小心翼翼道:“陛下,卿王殿下回宫了,此刻正在殿外等候召见呢。”
一句话骤然将承显帝想要喝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他面上的阴霾褪去了许多,逐而眼底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