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府衙大门。稳稳落地之后,抬眼便看到易长卿淡如云眼的神色。
而身后大约十米之外,那衙役才反应过来,一边飞奔过来,一边阻止大喝!
裾袍衣袖轻描淡写地一挥,那疾奔而来的衙役身子一顿,“嘭”地就栽倒在地,躺在地上霎时没了动静。子初见之惊讶,但也能猜到易长卿没有下死手,想来衙役也只是被他击中了某处,一时昏了过去。
揽在腰上的大手没有送去,身形飘,两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公堂之外。
凝视望去,堂上一个年岁大约六十好几的老头穿着官服,面容肃寂,正襟危坐在公堂高处,而地下跪着一名金钗满头的妇人,着桃色莲花缀枝袄,下穿同色留仙裙,距她一米的地上正躺着一个面容猥亵的青年,此时正哼哼唧唧地在一白布担架上。
此时妇女手持娟儿,嘤嘤泣哭,一边还念念有词地控斥着,在她身边同样跪着白笙,只是相对妇人而言就安静得多,她一双手正被镣铐困于身后,紧握的拳头映在了子初的眼中。
看到这架势,不消听他们的话,子初就有了大致的了解,想来是白笙把这青年打成如此模样,他的家人就上官服告了白笙,这才将她抓了来。
两人隐在堂外门边,就是公堂之内的白笙也没有察觉,易长卿子将子初裹在怀中,恰到好处地收敛了她的气息。冷风阵阵,她的背后却是温暖一片。
“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这小蹄子心肠真是歹毒至极,我可怜的侄儿平日里可是再正经不过的,又怎么会去轻薄这个下贱胚子,肯定是她在喷粪嚼蛆,故意歪曲事实!”说到此处她顿住了,再瞪着白笙怨恨道:“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一直沉默的白笙冷怒交加,终于冷笑道:“钱氏,看在你是我爹续娶的份上,我本不欲与你计较,如今霸了我家财产不说,还要污蔑我,看来你真的是等不及要我死了。”
钱氏神色中猛然掠过一丝慌乱,快速用手绢掩面,装作愤怒的模样道:“住口!敏儿与老爷糟了贼人所害双双去了,你这个贱丫头存的什么心,居然假冒敏儿!”
白笙小名白敏,在府上很少用大名,加上又是闺阁女子,外头的人更了解甚少。
知府眉头一紧,狐疑地在她和钱氏身上看了一眼,其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你说你是白家千金,拿什么来证明?”
钱氏被手绢遮住,状似抹泪,实际上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原本听到她侄子钱锭被打她心中有气,想要整死下手之人,却没想到在见了白笙之后才发现是白家失踪已久的女儿,可是木已成舟,告状的是她,开堂之后又岂有中断的道理。
“哼,只要我不承认,你说破了嘴皮子也不会有人信!”钱氏心中暗道,她再瞟了一眼半醒半浑的钱锭,思前想后,凭她对白笙的了解,料想着她目前也没有什么法子来证明。
白笙双拳紧了紧,说证据,她还真是没有。
见她沉默,钱氏心中得意,继续泪眼婆娑道:“是黑是白这不就知晓了,她根本不能证明,如此就是她在欺骗大人!”
知府见此依旧半信半疑,只因白笙的表情真切,又不太像是装出来的。
这时候那钱锭突然就醒了,他睁眼就看见白笙在自己不远处,惊怕之下,神智还没完全清楚,下意识怪叫道:“姑妈!快将白敏抓起来,这死丫头不服我碰她,想要打死我啊!”此话一处,钱氏的脸突然白了!
这一下,知府立刻就信了白笙,心中暗怒,厉道:“钱氏!竟妄图欺骗本官!”惊堂木一拍而下,宛如一截炮仗在耳边轰然炸响!
钱氏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道:“不是的大人,她不是我”心急之中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在他身边的钱锭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眸中惊恐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