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半月,过了下元,进入大雪,天气骤然变冷,京城内外,人们纷纷换下了薄秋衫,穿上了棉夹袄。这降温来得太突然,宫中不少主子娘娘们,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感染了风寒,
颐清宫内,一声声婴孩的啼哭在卧房中嘹亮不休,不时地还伴随着轻哄,却无甚作用。婴儿的哭声恰似利剑穿破云层,惹得不远处躺在床上的庄妃娘娘一阵疼惜,却也十分无奈。
“雨儿公主怕是想要娘娘抱了,这可怎的才好。”桃溪耸着臂膀,有些焦急,小公主此刻正在她怀中抽抽搭搭,小模样皱在一起,惹得人怜。
庄妃苦笑道:“本宫也无法子,雨儿年幼,便是她哭着,也只得离本宫远些了。”她脸色和唇色都有些苍白,神情萎靡。
桃溪心疼道:“娘娘快别说了,好生休养着要紧,公主还是少不得娘娘的照顾,娘娘这风寒都两日了,还是让奴婢请谢医女来为娘娘瞧上一瞧罢?”桃溪一边在房中来回走动,一边哄着怀里的小公主。
“也好。”庄妃想了想,随让桃溪去内医院请人,将雨儿公主交给了在耳室待命的奶娘。
没一会儿,桃溪便领着人回来了。
子初身着白色兔毛皮袄宫装,腰间依旧赤色锦带,并着两颗白玉珠。卧房已经燃起了炭火,暖意袭人,她在外室驱散了一身的寒意,再提着药箱往内里走,入了庄妃的卧室。
为庄妃切了脉象,子初眉眼弯弯笑道:“无甚大碍,娘娘头痛是因经脉受寒邪侵扰,以致瘀滞不通,下官开一副桂枝汤于娘娘饮用,服药后记得喝些清粥,无事便莫要外出,服药后捂出汗便能好了。”
子初取过桃溪准备好的笔墨,在纸上写出了几味药材,再交给她让她前往内医院取药煎熬。
“本宫身子向来弱,十多年每每入冬便要闹一次风寒,头痛着实教人难忍。”庄妃长叹一声,她今日未曾梳妆,浓密乌黑的秀发垂在脑后,拖在了枕上,少了一丝精神,却凭白多出了一份柔若婉约的模样,是个男子瞧了便要心生爱怜。
偏偏当今圣上雨露均沾,身为妃子之一,也只能独自卧于病榻,表面上不说,想必心中也是颇为凄苦的。
子初眉目舒展,淡笑道:“娘娘平日里多注意些,实则也可避免病痛产生,所谓‘冬令进补,开春打虎’,越是这些日子,娘娘不妨多吃些滋补之物,如此也能改善体质,届时这病也便少了。”
庄妃听罢有些动心,于是点头道:“如此,本宫便让桃溪去办。”
倒是景贵人,这些日子以来着重调养,又喝着子初为她酿制的药酒,身子越发康健,子初为她诊平安脉时,便见着她面色红润,整个人容光焕发,褪去了昔日的颓败之味,如此佳人,想着不久之后便会有好消息了。
昭离宫。
元妃身着大红色牡丹绣边棉袄子,头上魅紫色孔雀点金边华胜,一对蓝田玉杜鹃簪,微施粉黛的面庞依旧妖艳动人,她阖着斜挑的凤目,以手支着侧额,
“娘娘,您还是快趁热喝了着汤药罢,再放下去都要凉了。”夏柳走上前去,手中捧着托盘,其上一碗内盛满了乌黑之色,令人一见便没什么胃口。
元妃缓缓睁开眼眸,抬起一只手摆了摆,道:“本宫不想喝。”
夏柳见状一叹,声音尖尖地道:“奴婢知道娘娘心疼表小姐,可是娘娘身子总归还是最要紧,况且良药苦口,娘娘喝了,这病啊,才好得快。”她说罢,还盯着元妃瞧着她的脸色。
一说到叶仙馨,元妃的脸色便冷了冷,随后道:“事到如今,搜查的那些人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她语气虽然轻柔,却难掩一股子阴气,教人听了便头皮发紧。
夏柳撇嘴摇摇头。
叶仙馨成了废人之后,卓青莲曾一度入宫找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