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栖宫位于崇明殿以南,隔着数百米的距离,子初与秦怡一起往华栖宫去时,秦怡眼中忽闪着两种矛盾的情绪——既紧张,又兴奋。
“你想怎么做呢子初?我们这是要去华栖宫?”她娇小的个头对着子初的脸时,仰着,菱形的嫩唇轻启,俨然不明白子初的用意。子初这具身体的年龄已然十八,个头放在现代也有一米六八左右,算得上颇为高挑,一路走来,倒是难为秦怡时不时地抬头询问,她倒也不嫌脖颈发酸。
子初目光落在远处宫墙围绕的华宇殿阁上,脚下两人嗒嗒的脚步声,在两人的耳边十分清晰,她头微侧,道:“你不是很想知道娘娘病情加重的原因么,况且李大人走的那么急,显然娘娘的病痛又深了一分,若是能发现什么,自然便可解了诸位大人多日的疑虑,不是么?”
子初说着,脑中那张天真可爱的小脸便浮现出来,邵阳太子如此年幼,若是皇后真有什么不测,那该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打击。而且从晟邵阳的语气中,也可知这位小太子对皇后还是十分依恋的。她既然劝慰了他,也答应了他一件事,又如何忍心让他失望。
秦怡不疑有他,她隐隐觉得,一旦子初做了某种决定,就一定不会有错。
两人很快就到了华栖宫外,子初和秦怡相视一看,不约而同地往殿阁内走去,直至迎上了一个同样水蓝色宫装的宫女,她们才止住了脚步。
那位宫女神色担忧,手中捧着一只暗红色的覆漆托盘,上面是一只鎏金凤凰纹饰的瓷碗,精致华丽,瓷碗上盖着盖,隐约可见热气升腾。托盘中的是一叠子清炒莲藕,色泽晶莹可口,却一口都没动过,就被端了出来。
子初将余光筹莫展的宫女瞧了一遍。
宫女见她和秦怡一身小医女的服饰,立马收起了外露的情绪,当即行了个礼,礼数周到毫不含糊。
子初一双眼睛从托盘上的小菜上扫过,等到宫女离去,她才叹了叹:“娘娘的咳疾看来果真十分严重了。”
秦怡一怔,脱口道:“你怎么知晓?”
子初抬眼望了望宫女离去的方向,道:“方才那宫女手中的膳食,娘娘一口也未动,这会子应该是娘娘用膳的时辰,娘娘若不是咳得太厉害连饭食都无法进口,她身边的宫女也不会如此焦急来请李大人了。”
秦怡恍然大悟,却也焦心,惊道:“如此说来,娘娘的病症究竟严重到何种地步!”
子初不说话,没有见着皇后,她也只是有所猜测,然而真正的病因,必须等她亲眼所见,方可知晓。抬手摸了摸袖间之物,她走了进去。
就在此时,李华容已经结束了看诊,带着医女们走出了皇后的寝殿,迎面就碰上了子初和秦怡。
林若跟随在李华容的身后,看到子初的瞬间眼神一变,旋即又恢复如常。
“你们两个小医女,来此处作甚?”长使医女脸色一冷,语气未免有些强硬,华栖宫确实不是小医女该来的地方。
子初欠了欠身,道:“下官此前偶然遇上了一邵阳太子,太子殿下十分思念娘娘,想来探望却不得入内,伤心之余,便央求下官替他捎东西给娘娘,说是娘娘见到此物,便能减轻病痛。”说着,她手中多了一件物什——是一个小小的木雕,小人儿的形状,表情刻画入微,精细无匹,可不就是年幼的邵阳太子。
“下官见殿下年幼念母,无法拒绝,便答应替他来探一眼。”子初句句诚恳,一旁秦怡低着头,悄悄舒了一口气。
长使医女凝视着子初手上的木雕,仔细一看,确实是邵阳太子的,紧锁的眉头才松了一些,不再说话。
李华容想到邵阳太子幼小,却不得经常陪伴在皇后身边,顿觉小小年纪颇为可怜,心中一软道:“原来是这事,你便去吧,不过记得送完了物件便早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