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将烧好的头发焦炭放在一边,已经准备好了所需药材等刘叔回来的余阿和终于忍不住问道:“子初姐,你烧这头发做什么?这是谁的头发?”因为子初比他大一岁,这个称谓最合适不过。
子初淡泊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这叫血余炭,亦是一种药材,至于是谁的,床上躺着的还可有别人?”
余阿和和一旁的刘婶子听了都十分吃惊,只知道草药是药材,奇珍异宝不乏也算,可头发也能制药的,却是闻所未闻,一时间只觉得子初真是奇人,若不是不懂装懂,就是真的有几分医术上的学识。
可是,当今泱泱大祈国,没听过什么大夫用这么独特的方子啊,就算是宫廷医官所用的,更没有流传过这样以人发为药的,两人不禁啧啧称奇,看子初的目光也随之不同了。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刘叔就回来了,子初起身,让余阿和将他带回来的红参拿去煎破格救心汤,自己将那些艾绒取过,用力按压,以拇指c食指和中指捏成橄榄核大小的三角圆锥形状,做完这些笑道:“刘叔暂且出外头等着,这会儿妇人家要脱衣怕是不便了。”
马脸的刘叔一听,不免有些害臊,一张黑黝黝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快步夺门而出。
刘婶子搓着手,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一双眼角尽是皱纹的眼睛望着子初,带着询问。
谢子初面如平静湖泊,扯出一丝鼓励的淡笑:“婶子帮我将嫂子的衣襟撩起来,露出肚脐就好。”说完就将手中捏成圆锥的艾绒放在油灯上点燃。
转过身来时,刘婶子已经把兰芳的裙摆拉上去了。她遂将艾绒置于兰芳肚脐眼上,用艾灸拄神阙穴,房间里四处弥漫着艾香。
不等一刻钟,余阿和就端着一碗深色的汤药走进来,子初接过,将血余炭放进去搅了搅,把汤药给兰芳灌下去。
这样边煎药边喂药,直到正午,兰芳终于悠悠转醒,血彻底止住了。
“娘。”
刘叔刘婶还在焦急等待,忽闻一声微弱的叫唤,喜得立刻冲到床前,连连道:“娘在这娘在这!媳妇儿啊,你可觉哪里还有不适?”
兰芳面色还很憔悴,嘴唇泛白,不过比起之前昏迷的样子,已经好了不少,她摇摇头,没说什么。
子初再给她把脉,点点头,厥回脉渐出,已经没有大碍了。
刘婶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和刘叔均是舒一口气,一阵狂喜和感激蓦然涌上心头,拉着刘叔当即就要给子初下跪!
子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二老的身子,和悦道:“嫂子能脱离险境是她的福气,两位不用谢我,倒是以后,子初怕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刘叔和婶子可不要推却才好。”
刘叔红着眼睛道:“姑娘哪的话,老朽老婆子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
子初笑笑:“嫂子的病来的急,失了不少血,如今气血两亏,必须加以调理,我再开个方子固本培元,服用一阵就能痊愈了。”
刘叔一听还要开方子,立刻垮了脸:“刚在李氏医官买了药,足足一两,现在真的是没有半个子了,这药还是不吃了吧。”
刘婶子心中暗气李氏医馆坑钱,却也无奈摆手:“不吃了,不吃了。”
子初想了想,琉璃般炯然有神眼扫过两老苍老的容颜,道:“药不能不吃,这样,不足的药我去山上采些,便不用花钱了。”
刘叔刘婶子又是一阵感激淋涕,只把子初当菩萨,恨不得日夜磕头千万遍。
子初问过一旁的余阿和平日里采药之处,再嘱咐他照顾好苏婆婆,就即刻背上背篓上山去了。
余阿和远远看着子初的背影渐远渐淡,心中大为触动,子初医术之高超,让他望尘莫及,想到她为兰芳治病时熟稔不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