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着程静的她,脑袋一空白,手突地往门缝一伸
“程静,你再用力,我的手就给你夹断了”文卿叹了口气。
颜歌在楼梯口朝文卿这边张望,文卿好不容易腾出另一只手,朝颜歌挥挥手让他下去。
所有的仆人下去后,就只剩下走廊的文卿和卧室里的程静两人隔着一道门僵持不下。文卿也不急着把手从门缝中抽出,反倒是耐着性子跟程静磨着,一边喊着问程静饿不饿等等一类无关痛痒的话。
文卿知道,就算她想解释,此刻情绪不稳的程静也不会想听,反而会使程静越加地排斥她,情况会愈恶劣,还不如把那问题先抛在脑后,将程静的情绪安抚了再另做打算。况且,他今晚是真的没有吃多少,再加上今晚碰见的是程家那边的人,程静今晚的胃似乎不舒服呢,被她撞见了他在吃胃药的样子。
不过程静现在似乎真的很生气,没有打算原谅她的样子,她的手夹在门缝中好久了,麻麻的,甚至有些血气不通的样子,先不管程静愿不愿意开门,再不把手抽出,她的手真的会废掉的。
今晚还是让彼此好好冷静下吧。
“让我把手伸出来吧”
过了一会,程静的房门又重重地合上了。
这边程家主宅,依旧气氛高涨,人头攒动,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的样子。
年仅是五十六的程家现代当家程怀楠,有些疲惫地坐在角落里,侧脸埋在阴影里,眼睛微眯,细细瞧着这周围的一切。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不然又怎会越发觉得精神不济?如若还是在二十年前,她定乐衷于这些大大小小的聚会c应酬,而不会每赴一场宴会,就心生几分厌恶和疲惫。也定不会让那几个老不死的钳制住,场面也不会点点失控
程怀楠慢慢阖上了眼睛稍微小憩一会,当她渐入梦境时,肩膀却多了一双手,一下一下,力道适中,不用看也知道,此人善于按摩之道,不然不会手法如此娴熟。程怀楠干脆放松全身,将肩膀凑进那人的手中,舒服地说道:
“若兰,你最近的手法越来越好了。继续按,不要停下”程怀楠轻轻搭上那人的手,只觉得手所触摸到的肌肤一片光滑c柔软,正好符合了手若无骨一说。程怀楠却觉得有些奇怪,这手感跟她平日感觉到有些不同,摸到手腕处停了下来,如此纤细的手骨不似殷氏的。程怀楠还没问出声,身后的人徐徐开口。
“您与先生感情真好,不论何时,先想到的定会是您先生”
她早该想到是谁了,这个声音,还有那娴熟的手法以及他纤细的手腕,她认识的人中,就只有阮莲生了。
“你几时过来的?”程怀楠离开阮莲生的手,让出位置给他,自己反倒坐他对面,两人生生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
阮莲生看到她这般,低头笑了笑,笑得是那么地心酸和苦涩。
“你我需要做到这般生分的地步吗?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他软软的嗓音悠悠在她耳边响起,这对她来说,却是那么地刺耳,像一把刀直□她的心窝中,掀起了她一直不愿回想的痛苦记忆。
阮莲生是戏子出身的,早年跟着有名的大戏班四处巡演,声名大噪,也正是因为这样,程家老太也就是程怀楠的祖母八十大寿时,家里人知道程老太爱听戏,便花钱将老太最喜爱的戏班请回了家,专门空出大块地方给戏班搭建戏台,当时的阮莲生才十来岁,生得极美,嗓音又软。
这样的阮莲生被在当时所有人认为是最有发展前途的人。程怀楠也就是在这时结识了阮莲生,爱慕之心悄悄地在彼此心中生根发芽。只要阮莲生登台开唱的,就可以看见程怀楠的身影,她喜欢听莲生的戏,更是喜欢他的声音,每当看戏时,她总是听得如痴如醉,视线紧紧追随着莲生。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