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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利国又换了信仰,一阵子没见,他现在穿起和尚袍来,脖子拿着一串疙疙瘩瘩的佛珠,手里拿着一本古色古香的经书。他的两个道童,也剃光了头发变成沙弥,还好没有烫香疤。
“小黄你来了啊。”张利国放下经书,“上次犬子那事,真是全靠你了。要不是你拦着,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我这儿子啊,总觉得家里钱多,谁都要让着他。其实我们这种人算什么呢,既没有权力,也没有地位,不说市长书记,随便来个公安局长都能把我们搞死。”
这个公安局长一般都兼一个副市长的吧,省城可是副省级的城市,副市长也是正厅级了,张利国虽然是大富豪,张家背景也很硬,不过还是没法子和人家比的。“您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黄文斌说。
“那个银行的小姑娘你安排好了吧?”张利国问。
“我让她到我的网店干活去了。”黄文斌说。
“那就好,辛苦你了。”张立国说,“就算是老鼠,在关键时候也可能给狮子致命一击。张照老这么到处得罪人,还把人往死里逼,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要不是你拦着,说不定张照就把人家小姑娘怎么样了,你说万一那个小姑娘有个男朋友,热血上头怎么办。秦始皇还差点被荆轲杀了呢。”
“这几率也不会很高。”黄文斌说。
“再低也不值得,没好处平白无故得罪人干什么呢。”张利国说,“为了磨砺他的心性,我让张照手抄金刚经,抄完以前不准吃肉。抄完中文,再抄梵文,还请了高僧大德给他念经。”
“那性子肯定好不少。”黄文斌心里暗笑,想像一下拿着毛笔抄压根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经书,旁边还有个和尚喋喋不休发出噪音,他都觉得头疼,不要说张照这种从来没吃过苦的公子哥儿了。
“还不知道呢,以前也不是没罚过他吃斋抄经书,放出来还是一个样。最过分的事,他还偷偷吃肉喝酒,真是气死我了。要实在不行,我打算送他去菩提寺里面住几个月。”张利国说。
菩提寺是省城最著名的庙宇之一,过年的时候人山人海。不过位于深山之中,除了过年以外,平时连鬼都看不到一个。黄文斌读大学放暑假的时候,有次兴致来了,和几个同学大热天的跑到菩提寺游玩避暑,可真是吃足了苦头。
和尚倒是没把他们赶走,还好生接待来着,可诺大个庙只有几个和尚,连小卖铺都没有,喝水自己去挑,吃的只有斋饭,下午六点钟天就全黑了,一点灯火都看不到。要不是一天只有一班车,黄文斌早就跑了。熬了一晚上,第二天见到公共汽车,黄文斌那真是激动。要是住几个月,肯定发疯。
“住几个月也好啊。”黄文斌煽风点火,“顺便还可以减肥呢。”
“说的也是,张照身体真的不好,年纪轻轻的就三高,就是平时吃肉喝酒太多了,还经常熬夜赌钱,太伤身体。”张利国深以为然,“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就送他去菩提寺,住两三个月再说。”
“回来肯定身体倍儿棒。”黄文斌在心底窃笑,“对了张总,你们现在招流水线班组长好招吗?”
“好招个屁!”一说起这事,张利国顿时放下了佛学爱好者的面目,化身成为残酷的资本家,“那些农民工,刚出来的时候屁都不懂,好容易培训好了能当个人用了,个个都闹着加工资。当了班组长的更是不得了,开口就是两千五工资,要宿舍,还要转正,要签正式合同,要买齐五险一金。”
这根本都是合理要求好不好,不给宿舍人家出去租房自住,等于工资少了一大块,要转正签正式合同那是给人家的保障,不至于要炒就炒,一分钱都没得赔。还有五险一金,难道人家干几十年干不动了,就要回家吃自己,连一分钱退休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