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上起来,季覃懒心无肠地在卫生间里刷牙,季娟推开门进来,摸了摸季覃的脑门儿,说:“好像是没发烧了。”
季覃放下牙刷,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不满地说:“妈!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万一我在小便呢?”
季娟满不在乎地说:“我听见外面没有尿尿的嘘嘘声才进来的,就算是吧,妈妈看看又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过,小时候给你把尿的时候”
季覃急忙喊停,说:“怎么能和小时候比?”
季娟虚眯着眼看季覃的脸,担心地说:“覃覃,你的眼睛都有些发青,精神也不太好的样子,要不要紧啊?实在不舒服就在家里歇一天,给老师请个病假吧。我帮你打电话。”
季覃连忙摇头说不用,说:“妈妈,你别老挂心我了,倒是你自己,现在病退在家无事,别老是一双眼睛盯在我身上。没事去公园转转啊,扭扭秧歌跳跳舞什么的,锻炼锻炼身体。”
季娟说:“公园里的都是些大妈,我和她们说不上话,不如在家里看电视,给你煮饭。”
季覃抬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说:“哎,来不及了,我得走了,妈妈,再见!”
季娟见季覃背着个书包耷拉着肩膀出了家门,精神实在委顿的样子,担心得不行,在家里转悠了一上午,终于耐不住,趁着午休跑学校去看季覃。
亲眼见到季覃确实没发烧了,季娟才放了心,又叮嘱了几句话,季覃都答应着,催着她走,说一会儿英语老师要过来报听写呢,季娟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临回家前又往菜市场弯了一下,买了两条新鲜鲫鱼,想着晚上给儿子煎鱼吃,多撒点胡椒面,微微有点辣味,养身又开胃。
季娟眼神不算太好,还没到家门口呢,远远地看见有一个挺高个的男人就站在自家门口,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撬门溜锁的坏人呢,正有些紧张,却见来人往自己的方向跨了一大步,喊道:“表姐!”
季娟这才定了神,又惊讶地说:“原来是澄澄啊,你怎么在这里?咦,昨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还在上海吗?”
吴澄只能厚着脸皮撒谎,说:“我一特别好的哥们的父亲昨天半夜里去世了,所以,我买的早班机票赶回来,刚刚去灵堂那边献了花圈回来。顺便过来看看你和覃覃,哦,对了,覃覃的烧退了没有?”
季娟倒是没在意,见表弟回来十分喜悦,一盆火似地热情地说:“退了退了,没事了,就是精神不太好。哦,覃覃下午四点放学,要是不做清洁的话,四点半就能回来。你今晚上就在这里吃晚饭呗,我再出去买点菜回来,哦,对了,你那边屋子没收拾吧,灰尘大哟。要不然你晚上就在我们这里睡吧,书房那边有张钢丝床,我给你收拾收拾?”
吴澄十分坦荡地地说:“表姐,不用麻烦了,我就和覃覃睡一张床。以前我们经常一起睡,晚上好说话。正好我这一趟回来还有股票上的事情要和覃覃商量。”
季娟说:“那也行,要是你们不嫌挤的话。嗯,那就给你另外拿一床干净被子吧。”
季覃在学校里没滋没味地晃了一天,好容易等到下午放学,听到铃声一响就拎包跑路,早早地就回家了。
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季覃见入口处的一双鞋码很大的男式皮鞋心里还纳闷呢,家里有客?待进去一看是吴澄,顿时瞪大了眼睛。
季娟先笑着说:“哟,火箭班的学习委员回来了?今天又帮助了几个同学啊?”
吴澄也眼睛含笑地望着季覃,唤道:“覃覃。”
其实季覃见到他,心里的火气就消了一大半,但是,这时候听到他用这么低沉而温柔的语声唤着自己,一股子委屈心酸之情涌动,看了看他,也低低地回了一句“小舅舅”,就没二话了。
季娟见他们见面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