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地,连眉睫上的湿意都一并看进眼底,浓墨渐染,方才道:“三百年前,吾命中尚无卿,自认余生恨天沦世已矣而今沧海桑田,变迁殊多,未意纠葛至此,只此逆天行路,输却一眼红尘劫。”
叶玑罗愕然回首,却见一张断弦古琴,枯朽成烬。
“你这张琴,你不是”
“此琴如今赐名太古遗音,寰宇之中唯我以五十弦齐奏得以毁天灭地,曾令诸神惊惧而联手祸我万世,我寻之已有千载,但你既不喜,弃之无妨。”
他说这话时,语气一如看着一卷闲书,平铺直叙,仿若那也不过是一截枯木。
太古遗音,这不就是
久远前似乎听到过这个声音,恍然回忆起,却是惊怔无比。
见她呆怔,反而是笑了笑:“我的琴毁了,往后若没有趁手的,你需得赔一张给我——”
话未说完,便见叶玑罗像是要逃走一样,身形攀升,消失在空气中。
跑什么,是自己又说错话了?
欧阳少恭眉心微凝,身侧便试探着来了一个青玉坛弟子,看了看满眼狼藉的密室,忐忑道:“长老可要追击?”
“不必”忽而又似乎想到什么,欧阳少恭轻声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是腊月之中。”
“乙酉年?”
“是乙酉年,长老何故突然问起这个?”
脑海里浮现出瑾娘那时批给自己的卦象,看了看骤然清朗的月色,眼底一丝不快化作叹息:“原来她才是真的劫数此役算差,罢了。”
“乙酉腊月中,因异星镇煞,天地大劫散。”
江都花满楼,十里清寒,腊梅初开,红袖添香,也算别有一番意趣。
好在逢至年关,瑾娘不知是得到了什么风声遣了姐妹们回家的回家会情郎的会情郎,这往昔莺红柳绿的花满楼显得清净了许多,好歹让这一看就不太好对付的恶客暂且满意了些。
烹上一鼎肥美的羊肉,大料和着椒粉让熟烂的羊羔肉散发出一股勾人的香味,配着新起出来的梅子酒,这冬日之寒也被挡在窗外。
划拳再输一局,梅子酒下了半壶,便听瑾娘抱着酒坛子絮絮叨叨了些欧阳少恭的过去。
“少恭这人啊,怎么说呢,离他稍远些比主动去撩拨他好得多,自己也瞧着舒服。老娘算了这么多年的命格,在那姑娘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过命格这么怪的。有些话我不敢说,但云兄弟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顾大局的,虽然不靠谱嗝~没事,你不靠谱你身边这位爷看着靠谱就行。”
眼见得话题越跑越偏,云天青见玄霄有点不耐,忙出来打哈哈:“我师兄自然靠谱,其实我们也没想瞒你,这不是我们家丫头偏偏喜欢他,才真正想了解一下他这人,难看我师兄多凶残,分分钟发癫连神仙都砍我觉得他欧阳少恭折腾也不会更毁到哪儿去了没事您就说,我们就是来解决问题的。”
瑾娘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道:“早就算出来你们是来问少恭的计划的,其实要不是你带来的人靠谱老娘也不会拿命来冒险大嘴巴不过回头想想也不想放任少恭就这么自毁。”
瑾娘这么说着,蘸了酒水在案几上画出两个圆:“你们知不知道九州地气龙头?”
“龙头入水,地在东海。”
瑾娘笑着看了眼玄霄,继续道:“对,掌握了九州龙头,就是掌握了地坤运势,有了资本与控天之上神竞争的资本甚至破除他那身上的诅咒。你们别这么个眼神,少恭命格天生带着诅咒,所以你们看他为人亲和但朋友极少,除非是那种命宫奇硬的才能扛得住别想了,就是你那师侄。”
“师侄啊这个我们都知道,她是真的铁了心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的,虽说这命格硬,但长此以往不是还会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