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下,一黑衫男子单膝跪在地上,拱手对负手而立的男子说,“主子,动手吧!眼见着大军就要到京城了,难道您真的要看到那人入主东宫吗?如若他入主东宫,将来行事便更难了!”
“你起来!”,负手而立的男子转身过来,赫然就是贤王。贤王这几日奉旨搜寻周仁德,却也是做做样子。他心里清楚,周仁德在隆庆帝手上。然而隆庆帝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完全不清楚。别的他可以忽略,他却是清楚,黄永新是隆庆帝的人!那个时候,黄永新站出来,倒是像提起安排好的。虽然自己也安排了郎世平,可到底还是不明白隆庆帝的意思。
“主子,你可是忧心朱雀?虽说这事全部瞒不过朱雀,可放眼剩下的几位王爷,只有您能担此大任!信王已经被圈进,今生是与皇位无缘,恭王受牵连去了封地,剩下的只有端王c康王以及瑞王!瑞王显然是支持您的,那端王兄弟二人便成了我们唯一要对抗的人!康王倒是不足为惧,毕竟只要除了端王,他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主子,请你快做决定!”,伏在地上的是贤王的亲信,名为邹新华。
“邹公,起来吧!容我再想想!”,贤王的脑子很乱,这几日不知为何,隆庆帝不准他们一干王爷入后宫。他倒是很想去寒月宫见见自己的母妃,似乎只有见了她,才会安定下来。
“主子”,邹新华还想再劝,他跟随贤王多年,早就认定了只有贤王才能坐上那个位置。可是现下横生出这么多枝节,他早就做好了为贤王牺牲一切的准备。
“邹公,容他再想想吧!”,一直在旁的周晨宇终于是出声了,“现在谁也没说圣上就选了端王。先不说他拘了端王的亲舅舅,我们似乎也很久没见端王妃了!端王妃如今在何处,这也是个谜团。虽说听闻端王妃入宫见皇贵妃。可似乎皇贵妃并不知道这一情况。我的人传来消息。昨晚,皇贵妃又去”
贤王却突然转身,神色冷凝。“你是说,她又去寒月宫大闹了?每月一次,她到底想如何?”,贤王脸上的怒气越来越多。声音也似寒冰一般。
周晨宇点点头,“我倒是觉得媛媛说得对。今上出牌向来都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我们不必慌张!只等端王回京,一切便尘埃落定。即便到最后是端王又如何?谁也不能保证在太子那个位置就可以安然等到登基为帝!”,周晨宇看着贤王。唇边是一抹轻笑。
贤王眉头一松,突然想起某个下午,心也跟着一松。是了。他不必急躁!应该赌最后一把,即便最后结果不尽人意。他还有法子不是?只要能让自己母妃变成这个世上最尊荣的女子,他不惜一切!
“我出去一趟!你们喝杯茶,便散了吧!”,贤王心中松范,却还是想去见她一面。只有见了她,心中似乎才能真的安定下来。
身后却听到邹新华训斥周晨宇的声音,“你这是教他谋朝篡位,教他大逆不道!将来史官”
“邹公,谋朝篡位又如何?只要他坐上那个位置,就算让我背负天下第一恶人,也不过这一世!谁在乎?”,周晨宇懒懒的声音传入贤王耳里,贤王心一动,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邹新华自负满腹经纶,可吵架却从来没有赢过周晨宇。两人还在争执,多为邹新华的声音。贤王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走,却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心一紧,最后还是选择忽略不见,跃上墙头,消失在夜色里。可是,他似乎听到背后有水滴下的声音。
贤王一路疾驰,熟稔地进入地道,然后进了宫。
这条去寒月宫的路走了无数次,可每一次去心情都是低沉的。这条路对他而言意味着黑暗,意味着束缚,意味着不见天日。
看着斑驳的殿门,嘴角的弧度又归为直线,跃上墙头,进了宫里。
很快就到了那扇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