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对上秦子楚不加掩饰的惊诧眼神,身体微微一僵。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行礼后起身行至殿内落座,有意将语速放得极慢的说:“请问国主,何一事宣韩c非觐见?”
秦子楚将关于韩非装扮的疑惑压在心中,回想着嬴政与他商量过的问题。
他开口道:“寡人于赵国巡游,在长城上被两名赵国人行刺。你关于我大秦律法改革的谏言,寡人已经仔细阅读过了,按照你的意思,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韩非诧异的眨了眨眼,随后毫不迟疑的回答:“行刺国主,杀无赦。乡里牵连之人,论罪当连坐。”
秦子楚听到毫不意外的答案不由得顿住声音。
他停了片刻后继续询问:“行刺之人已死,连坐之人又该除以什么样的罪责呢?”
韩非露出与嬴政相似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的说:“论罪同诛。”
秦子楚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不是秦子楚第一次接触秦国的律法,可法令严苛确实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若是平常的事情,依照秦子楚的想法,哪怕其他人连坐跟着一同受刑,顶多判服几年徭役也足够了。
可眼前的事情偏偏不是这回事。
秦子楚就是要凭借秦国的严刑酷法彻底诛杀其他可能认识他的人。
因此,秦子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最终怀着愧疚之情点头道:“准。”
他在心里轻声说:待六国统一,我一定要改变这些严苛到令人胆寒的律法。
解决了这件心腹大患,秦子楚不由得将视线落在韩非身上。
他出声询问道:“韩非,你怎么忽然更换衣裳了?穿什么是你的自由,寡人不会以此难为你的。”
韩非自嘲一笑。
他伸手扯了扯仍旧不太习惯的秦国服装,张口缓慢的说:“韩c非,要让国主知道,我是真一心慑服的。”
秦子楚看着韩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为胜利者,他不可控制的对韩非产生了一股同情和怜悯。
同情韩非有这样的才华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怜悯他连最后怀念故国的方式都要放弃。
但这种情绪充满了胜利者俯视的自豪和傲慢,秦子楚心知肚明自己不该将其向韩非表达出来,这反而是对韩非的尊重。
秦子楚点了点,只能说:“好好担任你的职务,寡人觉得廷尉这个职务比博士官更加是合适你。”
话落,秦子楚和韩非之间不约而同住嘴,一起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秦子楚整理好情绪,微笑着重新开口:“荀卿现在身体如何了?”
提起哪怕被秦子楚关了两年,仍旧对他赞不绝口的老师,韩非眼中浮现温和的情绪。
他第一次勾起嘴角,露出柔和的表情,低声道:“老c老师的身体很好,这些天仍旧开馆授徒。”
秦子楚闻言立刻笑了起来。
他高兴的说:“荀卿老当益壮,这可真是太好了。寡人正有一事想要请求荀卿帮助。”
韩非敏感的收起脸上温和的神色,有些紧张的说:“国c主有何事要托付老师做?可一否让韩c非代为转达?”
秦子楚为了韩非的防备摇摇头,轻声道:“韩非,你不必太紧张,阿正前几日向我提起统一文字的事情。荀卿身为大家,肯定对各国文字很有研究,寡人希望能够由他来主持此事。”
韩非听到秦子楚的话,脸上瞬间闪过了悟的神色。
他点点头,说破了秦子楚的想法:“周天c天子无能,周朝政权衰落,乃c致诸侯战乱,无暇顾及文字的规范。诸一侯国争强,也无暇他顾。因此,时一至今日,各国文字差异极大,别字横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