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蝶小心翼翼的拆开缠在楚蓉的胸口处的绷带,看到狰狞的伤疤后,还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也不能全怪他,下手虽重却极有分寸,没有伤及要害。”声音顿了顿,楚蓉继续道:“下手重些沈洛扬反而不易怀疑。”
受伤那一刻,她看到了沈洛扬眼里的慌乱和痛惜,他应该是在乎自己的,只要他心里有她,那接下去的事就好办多了。
窗外的栀子花开的正好,风吹过,花香入室,满室的馨香,闻着清新的栀子花香,心放松了许多。
“我就是不明白,明明可以取信于沈洛扬的方法不止有一种,为何皇后就偏偏选择了最激烈的一种,万一派来的人真的错手杀了你,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漪蝶十分小心的把药敷在伤口上,不经意间瞥见楚蓉紧皱着眉宇,唇色发白,明明是痛极的样子却还是不肯吭一声的忍着,漪蝶心下一软,动作也跟着尽量放轻些。
冷宫里那名刺客是云曦派来的死士,楚蓉与陈泽联合把那名死士神不知鬼不觉送入宫,事后沈洛扬当然不可能轻易查到刺客的来历。那名死士入宫后一直潜伏在冷宫的暗处,为的就是要上演楚蓉舍身救沈洛扬的这场戏。
这出戏收到了预想的效果,让朝中大臣看清楚皇后为了皇上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借此打消了一些老臣怀疑昭阳公主在洛国还别有用心的念头,意外的是沈洛扬心里似乎早有了她。
“难道你不认为这是最快的一种吗?”楚蓉勉力一笑,“所幸运气好,还活着。”
“你,真傻。”漪蝶对她又气恼又心痛又无奈。
漪蝶给楚蓉换好药后,御膳房准时送来了药。漪蝶从一个侍女的手中拿过药碗,转过身,发现楚蓉怔怔地盯着一扇屏风,屏风后是门口,她的样子微微失落。
漪蝶端药近前,好笑道:“别看了,皇上没有来。”
似被人发现了秘密般,楚蓉不自觉别过头。
沈洛扬几乎每次在楚蓉吃药的时候出现,她初醒那会儿什么也不想吃,更别提那苦涩极了的汤药。
当初刚醒没多久,沈洛扬就端了满满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楚蓉伸出手想接过,哪知某人看也不看她一眼,自顾自的用汤匙勺起药,吹了口气,尝试了一小口,觉得不冷不热刚合适才送至她唇边。
楚蓉看他为自己试药早傻了眼,看他试药时皱起的眉眼,楚蓉暗叫不妙,药定是极苦的。
“先把药喝了”沈洛扬笑的温雅无害。
楚蓉十分乖巧的张口喝下第一口药,药果然是极苦的!秀眉立即紧蹙,眉间皱成了小山川,毫无血色的脸表情瞬间变化万千。
“你把药先放在一边,过会儿我自己会喝。”
“不行,你连动一下都会牵扯到伤口,我怎么放心你自己喝药?”
“我让漪蝶喂我。”
“我喂你也是一样的。”结果都是喝。
“”
这怎么能一样?
“乖,张嘴。”语气宠溺无限。
“很苦”
“闻着苦,喝下去就不会苦了,乖,张嘴。”
楚蓉寒毛竖起,怯怯的道:“不要,你骗人”。话一出口,连楚蓉自己都下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
沈洛扬笑容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眼眸温柔似水。阁下药碗,离开寝室。楚蓉心下松了口气,想趁机把药倒掉,身子才轻轻移动,痛楚即刻袭遍全身。
“你在干什么!”声音饱含怒意,是离开了又返回来的沈洛扬,他手中多了盘蜜饯,迷人的一张脸此刻脸色阴沉。
楚蓉一愣,慢慢收回手。
“伤还没好,别乱动。”声音里已没有了先前的怒意,低沉温柔若细雨滴在湖面上漾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