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屈,他将一颗真心双手奉上,你却弃之如敝履。午夜梦回之际,你会不会心中有愧?若我是他,这辈子必然痴缠着你,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庄善若知道自己早已是百口莫辩,道:“鸾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话只有她们两个明白,虽然鸾喜耗费了所有的精力终于将庄善若缚上了祭坛,可是她每向上爬一步都留下了无数的破绽,未必不会被有心之人拿住错处。
鸾喜嘴角浮起一抹恶毒的笑意,又飞快地隐去,她做出力不能支的样子,眼皮子一翻,竟生生地厥倒在那婆子的怀中。
“快快快!赶紧扶四姨太下去!”许德孝又气又急,着实担心鸾喜腹中的胎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郑小瑞玩味着这句话,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场景,似乎若有所悟。
“来人!”许德孝满脸的戾气,“点火!”
白胡子老者拦道:“事情还没搞清楚,还是”
许德孝担忧着鸾喜母子的安危,哪里听得进去,气急败坏地道:“这两人狡猾异常,不下点猛药恐怕不肯从实招来!”
郑小瑞也不说话,只是隔了半个场院去看被缚在柱子上的庄善若。只见她一袭红裳飘飘,双颊因激动红艳如霞,眸子更是染上了绝决之色。不知道为什么,郑小瑞突然觉得有些可惜,感性上想出面阻止,可是理性上却又只能作壁上观。
有一名皂衣家丁取了一个火把过来,犹疑地看着许德孝。
许德孝咬了咬牙,又肥又油的脸颤了两颤,用力地一挥手:“烧!”
“啪!”火把被掷到柴堆中。先时不见什么动静,倒是冒出了滚滚浓烟;继而细微的火舌贪婪地舔着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又是“腾”的一下,突然有火苗高高地蹿起,带来了灼人的热度。
“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啧啧,作孽哪!”
围观的村民等了这么许久,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重头戏,不由得人头攒动起来,声浪伴随着热浪,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偏厅中,佯装晕倒的鸾喜推开一旁服侍的婆子,极力地撑起了身子,看着那燃起的柴火,得意地笑道:“好,好,好!”她这苦肉计总算是凑了效,要不然恐怕会被庄善若蒙混过去了。
“姨太太歇着吧!”婆子好意劝着,看着鸾喜因激动而脸色绯红,还只当她是年轻胆怯。
鸾喜答应了,心中却在默默祷告:大郎,你一个人在那边孤苦,我让她去陪你了,你一定会欢喜吧!待将她的骨灰与你埋在一处,你便能与她厮守到天长地久了——这恐怕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鸾喜想着,眼中不由得滚下两滴泪来了,这眼泪热热地擦着脸颊落下来,与刚才众人面前收放自如的眼泪是截然不同的。鸾喜抬起手背轻轻地擦去了泪痕,看着在热气中变得面目模糊的庄善若,心中是又妒又恨——如果可能,她倒情愿在火上煎熬的是她——只可惜许大郎期盼的并不是她!
刘春娇身子一歪,早就晕倒在地了,被两个家丁架了下去。
“善若,善若!”伍彪喊得声嘶力竭,额上青筋毕现,几欲发狂。
那两个一左一右拘住他的人根本奈何他不得,眼看着这只困兽就要挣脱束缚了。
“随他去!”许德孝轻蔑地挥挥手,“看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那两个家丁巴不得这一声,顺势松了手。伍彪猝不及防,收不住力气,生生地往前冲出去几步,又因为双手被缚在胸前保持不了平衡,整个身子直直地扑倒在地。
“伍大哥!”庄善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怕被火烧了,却怕伍彪来救她。她比谁都清楚,这场劫难是她避不掉的,伍彪来救她不过是多个人替许家安陪葬,这是她万万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