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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条人命虽是因他而起,可终究不是坏在他的手里。临了,不过是判了三年的苦役,也就罢了!”

    容树媳妇讪讪地道:“这命还真不好说。”

    周全荣回想起三年前跟在一班衙役后头进了城东货郎的家里,满屋子的血腥味儿直冲鼻子:一个赤身的男人双手捂住裆部疼得昏死了过去;另一个男人也斜斜地歪在地上,背后鲜血淋漓,脸色虽然煞白却还带着阴鸷的笑;还有个半裸的年轻媳妇双手握着沾血的菜刀蹲在墙角目光呆滞,只会痴痴地傻笑了。

    周全荣很快地在心里做了个盘算,许宝田是个不要命的狠角色,轻易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免得他一时兴起,顺手也给自己净了身。

    庄善若又低了头默默地揉起了面团,心里暗忖,得给伍大哥提个醒,许宝田这个泼皮破落户可是招惹不起,得避得远远的才好。

    夏天日头长,民伕们好不容易盼着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周全荣又踮起小短腿敲响了挂在树下的那块生铁。

    民伕们又像蚂蚁似的涌了过来,将破褂子胡乱地穿回到身上,揣了两个杂粮馒头,又往玉米渣子粥里拌了些老咸菜,便各自找块阴凉的地方吃喝去了。

    庄善若提防着许宝田作怪,没想到他倒是老老实实地领了自己的一份吃食,一猫身,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伍彪与张得富搭伴儿,坐在一处,就着最后一抹天光,吸溜着玉米渣子粥,啃着还算是温热的杂面馒头。虽然饮食略粗糙了些,可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吃得也算是香甜。

    庄善若见容树媳妇在一旁和熟识的开着荤玩笑,便取了一碟咸菜送了过去。

    “善若!”张得富大口地咀嚼着馒头,含糊不清地招呼着。

    庄善若体贴地将手中的咸菜分别倒进了两人的粥碗里,道:“也没啥好东西,不过是借个味道。”

    伍彪沉默地喝了一大口粥,看着庄善若婷婷袅袅地走到他的面前,最后一缕霞光给她秀美的双目染上了一抹异彩,那么美丽动人。果然说之前伍彪沉醉于庄善若的美貌,那么现在他宁可庄善若生得普通些再普通些。

    枯燥沉重的工作中,男人们最好的调剂便是谈论女人,而且不是自己的女人,是眼面前那两个旁人家的媳妇。出于人的天性,男人们对于容易上手的女人倒不大在意,于是年轻貌美沉默寡言的庄善若便成了男人们过嘴瘾的绝好对象。

    伍彪很后悔,竟然同意了庄善若代替许二郎来服这场徭役。如果世上还有后悔药的话,即便是许陈氏开出再诱人的条件,他也不愿意让庄善若纯洁神圣的名字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男人的唇齿间辗转。

    伍彪害怕自己会被嫉妒逼疯了!

    “伍大哥?”庄善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他的脸色不对,她能看出来。

    伍彪混沌地一笑,目光在人群中逡巡:“那小子”找不到那个瘦弱油滑的身影。

    张得富会意:“听说他几年前犯了事,刚服完苦役回来。可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若是他再对善若有些不规矩,看我怎么收拾他!”张得富身材矫健,面孔热情,目光恳切,因为老根嫂与王大姑的关系,他自然而然地将庄善若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

    “我看那个许宝田不是个善茬,之前他犯了那桩案子”庄善若虽然是回答张得富的话,目光却盯着伍彪。

    “怕啥?他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我一拳就把他打趴下了。”张得富满不在乎地道,用胳膊肘碰碰伍彪,“咱哥俩还护不了你周全?”

    伍彪认真地看了庄善若一眼:“你自己当心,那个容树媳妇虽然有些轻浮,你不论进出都由她伴着,我们还放心些!”

    “嗯!”庄善若郑重地点头。

    张得富将吸溜干净了的碗交回到庄善若的手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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