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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

    容树媳妇压低嗓音悄悄地对庄善若说:“妹子,他可是不要命的,轻易可别招惹他!”

    庄善若愣愣地盯了那条伤疤看了两眼,半晌才嫌恶地移开了目光。

    周全荣慢腾腾地走过来,挥着手里蜷成一团的藤鞭,呼呼喝喝地指挥着民伕做着做那。

    庄善若留意到,伍彪与张得富是踩在没过大腿的柳河里清理淤泥的那一拨,许宝田则是在岸上砌堤岸的——这是相对来说最轻松的活,都分配给年长体弱的。许宝田绝少干农活一身皮肉被捂得白白的,即便是晒了三两日的大太阳,也比周围的人白出许多,远远看上去,很是扎眼。

    “做饭,做饭!”周全荣冲着两个女人喝道。

    “是咧,周老爷!您怎么不再去歇着了?”容树媳妇笑眯眯的应承着。

    庄善若不说话,只低了头在两口大锅中坐上水。年轻美貌是一种资本,不过在男人堆中,也会引发灾难。庄善若故意寻了样式顶破旧颜色顶灰败的衣裳,梳了最朴实的发髻,身上除了伍彪送给她的那支银簪子,便全无装饰,恨不得能与灰白的泥地融为一体。可是,饶是庄善若想再隐藏自己,粗衣敝衫下却更显得她楚楚动人。

    周全荣从鼻子了哼了一声,觑了眼睛打量了庄善若一眼。这是谁家的媳妇,怎么生得这般艳丽,岂不是要馋得那些老光棍起了别的心思?

    庄善若感觉到了周全荣的眼睛,落落大方地抬起头来,周全荣赶紧跳过目光,看着容树媳妇一勺一勺地往锅里加玉米渣子,道:“别加了,再加这粥都搅不动了!”

    “周老爷,不过是两个杂面馒头一碗粥就老咸菜,还不给人吃饱啊?”

    周全荣沉下脸来:“县衙里自有定量,省下来的也到不了我的口袋。你前几日大手大脚的,拿县衙里的粮食做人情,难不成等月末闹饥荒的时候,你来填这个亏空不成?”

    唬得容树媳妇赶紧又将玉米渣子舀回到袋子里:“周老爷这大帽子扣下来,我可不敢当!”

    “今儿就算了!”周全荣暗自满意自己的官威,道,“明儿做饭的时候手里有个准头。再说了,你就是做了他们也不一定全吃,总有家境还殷实的看不上这饭菜,差人从家里送来的。若是搁在冬天也就罢了,剩下的馒头明天热热还可以吃;这么热的天,剩下的放一晚岂不是馊了坏了。”

    “是是是!”容树媳妇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还是周老爷想得周到,小妇人哪里能想得到那么多。不过是想着这么重的活,每日也就六个馒头三碗粥扛着,早就克化尽了。”

    “哼哼,肚子能混个囫囵饱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我看有些人不出这趟徭役,家里可是揭不开锅的——说起来,他们还得谢谢县太爷呢。”

    “那是那是!”容树媳妇暗地里撇撇嘴,虽有几分不耐不过也只得受着。

    庄善若光干活不说话,将木板桌收拾干净后,开始揉起来面团来,她仔细着手上,免得额上滴下的汗珠子掺进了面团里。

    “那个”周全荣冲着柳河那边点点头。

    “什么?”

    “那个生得瘦弱,还算是白净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周全荣遥遥地指着周全荣。

    “他呀!”容树媳妇抬起头,看到柳河边许宝田正劈开两条腿蹲在地上,拿了一根略粗的树枝,在搅合着泥浆,那懒洋洋的样子和周围如工蚁般忙忙碌碌的民伕格格不入。

    “就是那个,什么来头?”周全荣自忖官轻言微,正想摆平个把刺儿头来立立威,刚才喝茶的小小风波落在他的眼里,他倒是盯牢了许宝田。

    “周老爷说的是宝田兄弟啊?”

    “叫什么?”

    “许宝田,别看他吊儿郎当的,和我们村的大户许老爷家还是同宗本家呢!”容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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