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只是自欺欺人。
一阵风起。
东风携裹着浓郁的暮春气息。将许家安宽大的长衫吹了起来,同样也让庄善若裙角飘飘。
许家安的目光落在了庄善若的裙摆上,突然神色一肃,赶紧上前两步:“媳妇,你的裙子破了!”
庄善若低下头。还没等许家安的手摸上她的裙角,她便下意识地将裙子一掀,后退了半步。
许家安弓着腰,右手尴尬地伸在虚空中,只有春风从他的指缝间淌过。
庄善若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大郎”
许家安暗自笑笑,收回了手,道:“你什么事情那么着急,竟连换裙子的时间也没有?”
庄善若惭愧,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略一点头,道:“大郎,我有急事在身,等我回来再说。”
“好!”许家安深深地看了庄善若一眼,退后了几步。
庄善若容不得自己心软,潦草地冲许家安笑了笑,赶紧拉开院门,急匆匆地朝伍家一路小跑而去。
许家安的目光缠绵成一条线,紧紧地拴在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上,嘴角漾开苦涩的笑来:“善若”
“善若”刘春娇一愣,放下手里的粥碗,抽出帕子替伍彪揩了揩额上的汗水。
伍彪的脚下垫了被子,将受伤的小腿子悬空放着,脑袋下又垫了个枕头,将头略略抬高,不至于让喂进去的粥流出来。
他依旧紧闭了双目,只是脸色比原先要好了许多,他含糊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却没有更多的言语了。
伍大娘不知道端了什么东西进来,招呼刘春娇道:“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真是对不住,还麻烦你给阿彪喂粥水。来来来,赶紧过来,我给你下了碗面条,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好歹填填肚子。”
刘春娇含笑道:“伍大娘,不客气。善若姐和我情同姐妹,她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你就叫我春娇吧!”
“好好好,春娇,这名字好!”伍大娘将面碗放到桌子上,道,“要不是善若县城来回跑了几趟,阿彪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家公爹!老刘郎中可真算得上是神医哪!”
刘春娇接受了伍大娘的善意,拗不过,只得坐到桌旁举了筷子吃面。说起来,连家庄县城来回跑了一趟,她也真的饿了。
伍大娘这碗面擀得筋道,放了一把小青菜,还卧了个荷包蛋,看起来清爽可口,吃在嘴里也清淡有味。
伍大娘斜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伍彪的额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阿彪这烧总算是退下去了。你不知道,他断断续续烧了足足有半个月,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哪!”
刘春娇宽慰道:“伍大娘,你别担心,只要将病根儿去掉了,这身子慢慢养总是能养回来的。”
“是,是!说起来,你们善福堂可真算得上是我们伍家的大恩人了!”伍大娘感激地道,“我在床上瘫了几年,靠了小刘郎中的妙手回春,现在能走能动的;阿彪这伤,要不是老刘郎中,年纪轻轻可就得残废了。”
刘春娇嘴里可口的面条突然便有些不是滋味了。是谁说的,好人有好报?刘昌做了这许多善事,为人又和气,怎么就偏偏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伍大娘浑然不觉,又道:“这会子也不知道善若他们有没有到县城?老刘郎中身子骨不好,这来回两趟也不知道经得住经不住?哎,可真是罪过了!春娇,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刘春娇赶紧又挑了几根面条送到嘴里。
“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若是以前,还能有些野味。啧啧,阿彪这回好了,我可是说什么也不许他上山打猎了,把命搭上可是不值当的!”伍大娘放下了心事,话也多了,“要不是张山要陪着善若进城抓药,张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