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倒不是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是和童贞娘在一个屋檐下呆了几年,彼此的秉性都了解。若是舍不下脸面,以后有虎也施展不开拳脚,怕是会处处掣肘。
许家玉本乐得趁着在家养胎的机会避开和童贞娘碰面,王记木器行顺顺当当地开张了,很快就有了生意,她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是万万没想到,刚一回到娘家,却就被惦记上了。
她心里既委屈又着急,生怕有虎认为她和娘家商量好了的,定要在木器行里安插进许家人来。
许陈氏看着许家玉脸色晦暗,心里直叫她是个傻丫头。王家还没分家,姑爷好不容易开了个木器行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和大伯子扯上关系,到了年底分钱的时候还怎么说得清楚啊。
“姑爷啊,这话本不该我说,可毕竟这木器行是你费心费力一手支撑起来的。”许陈氏准备敲敲边鼓了,“虽说自己兄弟不分彼此,可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请娘指教!”
“咳咳,亲兄弟,明算账!”许陈氏倚老卖老起来,“你们兄弟再亲厚,可毕竟各自成家立业了,也都生儿育女了,有些事情也得明明白白地说清楚才好。”
许家玉有些局促。
童贞娘垮下去的脸又神气了几分,关键时刻还是老太太顶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你王有虎还怎么推托。她笃定新姑爷总不会撕破脸,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看他对许家玉着紧得很,即便心里不愿意,怕也只能应承下来。
庄善若没想到许陈氏竟不顾脸面,将话说得这么露骨。榆树庄王家的家事哪里容得她一个丈母娘指指点点的,分明是吃准了王有虎拉不下脸面,将话说死。
庄善若很是有些焦急,果然这一桌子盛馔可不是好下嘴的,吃了这一顿,王记木器行明里暗里还不知道要添补许家多少好处呢!她一抬头,却对上许家安的目光。许家安却仿佛触电般急急地将目光移开,落到面前的一盘木樨炒肉上,神情很是不自然。
庄善若心中一怔,却听见王有虎嘿嘿笑了两声道:“娘,这事我原先倒也没想到那么许多。”
“可不能不想,小妹肚子里的若是儿子得给他置份家业,若是闺女也得替她攒上嫁妆。”许陈氏一心拿许家玉说嘴,“再说了,你们毕竟还年轻,以后说不准能给我添几个外孙呢!”
许家玉羞赧地低下了头。
王有虎又是一阵笑,道:“一儿一女便够了,再多,我怕玉儿辛苦!铺子里缺人手,刚好忙过了地里的这一阵,我大哥空下来了,说是帮我看看铺子。”
许陈氏幽幽地哦了一声:“以后呢?”
“我大哥本也不喜欢这生意上的事,他地里的活计做得好,也干得畅快。事先都说好了,忙过这一阵,等玉儿的身子稳定下来后,他便不管铺子里的事——若是要他帮忙的,自然是说一声就是了。”
“你家大伯子倒是拎得清!”童贞娘松了口气。
“大伯子倒是厚道人!”许家宝附和道。
“可不是?说来也不怕笑话,我爹年纪大了,也不顶事了,做出些不大体面的事来,我们做小辈的也不好说什么。这两年,我大哥顶起了一个家,虽然他话不多,可心里都是有谱的。”王有虎以退为进,“我和玉儿都商量好了,等她身子舒服了,就把铺子里的帐交给她管。”
“我”许家玉分明有些吃惊。
王有虎重重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没福分,没见着许掌柜的风采,可我们家怕是个顶个的比我能掐会算的。我开这个铺子,玉儿可没少给我出主意。我寻思着,这铺子小,也不招什么伙计账房了,就开个夫妻店挺好。玉儿若是有精力就细算算,没心情的话糊涂帐也成,亏也好,赚也罢,左右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用不着那么精细,算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