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庄善若定了定心神,正想再喷一口。
只见许陈氏的喉咙动了动,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长长地往外叹了一口气,半睁开眼睛,眼中满是绝望,喃喃念叨着:“作孽啊,作孽啊!”
二郎夫妇松了一口气,极力安慰着。
庄善若见许陈氏没什么大碍,小小的柴房又挤得满当当的,又担心外面那两人,便赶紧从柴房里出来。
只见许家玉蓬头散发地跪在地上,扯着另一个黑布口袋的袋口。那袋口被许家宝扎得结结实实的,许家玉纤纤十指颤抖着,用力地抠着那麻绳,可又怎么抠得掉?
被困在黑布口袋里的那人蠕动了几下,瓮声瓮气地道:“玉儿,莫哭,莫哭!万事有我呢!”
许家玉却咬了嘴唇,眼泪簌簌地直往下掉,又用沾了泥巴的手去抹眼泪,脸上弄得黑一道白一道的狼狈不堪。
庄善若实在不忍,走到许家玉身旁,搀了她在井台上坐了:“小妹,你这又是”
许家玉却期盼地看着庄善若,用簌簌发抖的双手指了那黑布口袋,颤声道:“大嫂,你赶紧把他放出来,他是c他是”许家玉又是羞愧又是难过,竟哽咽住说不出话来了。
黑将军却先庄善若一步,扑到那黑布口袋上胡乱地用两只前爪挠着,嘴里急促地吠着。
庄善若叹了口气,将紧紧缚住袋口的麻绳解开,口袋落下,果然里面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童贞娘刚好拿了碗从柴房里出来,乍一打眼,更是惊得连碗都掉在了地上,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是谁,是谁?”柴房里传来许陈氏像是破风箱似的嗓音。
童贞娘身形不动,冲着柴房强笑着道:“娘,若是这事成了,倒是亲上加亲了。”
许家宝从房里冲出来,嘴里骂道:“贞娘,都急得火烧眉毛了,你胡沁个啥?”话还没说完,却也呆住了。
王有虎却不管这些,被困在黑布口袋里的时候,他的整颗心都系在许家玉的身上,此时得以脱身,他谁都不看谁都不管,只管冲到许家玉身旁,握了她的手:“玉儿!”
许家玉抬起眼睛,怯怯地看了王有虎一眼,勉强绽出一个微笑:“有虎!”
本来狂躁得像一只豹子似的王有虎被许家玉这一瞟,立刻安静了下来,他用手掌撑住自己的袖子,在许家玉的脸上爱怜地抹了一把,道:“别怕,别怕,都有我呢!”
“嗯!”许家玉握住了王有虎的手。
庄善若看在眼里,提到半空的心放了下来,只要两人的心在一处,旁的全都不是问题。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竟好到了这个地步?
童贞娘踢着脚边的碎瓷渣子,冷笑道:“娘,我们还日日愁心小妹的婚事,看来都是白操心了。她倒是不声不响,给你招了个好女婿。不是别人,正是大嫂娘家的大舅子——可不是知根知底,亲上加亲?”
许家宝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火上浇油,还怕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柴房里只听到许陈氏急促呼吸的声音,半晌才大喝一声:“放屁!我教养出来的清清白白的闺女,哪里会做出私相授受的丑事来?我不认得什么大舅子,怕是贼偷惦记我家的财物,趁夜摸进来,恰好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童贞娘恍然大悟,顺着许陈氏的话道:“我倒看着这贼怪面熟的,原来是大嫂娘家人啊!怪不得熟门熟路的,我房里短了十几两银子,可别是他顺手摸去了吧?”
许家宝还没奸猾到像他老娘媳妇的程度,看着王有虎与许家玉双手紧握,靠在井台上相依相偎,倒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二郎,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绑起来,等天亮了,押送到官府里去!”许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