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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姑爷的牌位抱得紧紧的,一刻也舍不得松手。”

    庄善若沉吟,春娇的心结若是没打开,日后怕还是会不好。

    刘福婶又道:“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想到春娇跟你要好,就请你好歹劝劝春娇,哭一阵闹一阵也就算了,这日子再苦可也得挨下去,可千万别在心里想什么骇人的主意,我和她爹都老了,也经不起折腾了。”说着,眼泪又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庄善若赶紧上前宽慰,倒被刘福婶一把抓住了手,紧紧地攥住,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她的身上。

    刘福婶再精明再势力,可毕竟还是一个母亲。做母亲的,哪有不为儿女着想的?

    刘春秀正要说什么,突然侧着耳朵细细地倾听着,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春娇怕是醒了。”

    庄善若感觉到被刘福婶握住的手又是一紧。

    “善若,许家的事你可千万别怪婶子,婶子也是被蒙蔽了,哪里知道”刘福婶生怕庄善若因为这件事心有芥蒂。

    庄善若赶紧打断了刘福婶的话:“婶子说哪里去了,不相干的事何必再提。”

    “哎,哎!”刘福婶叹息了几声。

    刘春秀带着庄善若来到刘春娇的房门前,停住脚步,轻声道:“我长这么大,倒是从来没见过能难住我娘的事。你知道我们虽说是姐妹俩,可是年纪差的有点大,平日里也很少说体己话。她和妹夫亲厚,一心一意想着殉情,再不济也是守节。她还年轻,哪里能想到以后的事,偏生这话又不好由我们对她讲。你和她做闺女的时候就要好,或许你说的还能听得进去几分。”

    庄善若点点头,轻轻的推开了门,刘春秀在背后叹息了一声,悄然离去了。

    房间有些黑,大中午的竟拉着帘子,庄善若的眼睛一时没有适应过来。

    半晌,她才看到床边坐了一个人,微微弓了腰,怀里不知道抱了什么东西。那身影如泥雕木塑般动也不动,在半明半暗中看着倒是有几分的诡异。

    庄善若顺手带上了门,试探地低声唤了一句:“春娇?”

    那身影动也不动,置若罔闻。

    “春娇,是我,善若。”

    屋里弥漫着一股酸涩的味道,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儿,混合在一起,是让人感觉压抑窒息的味道。

    庄善若走到刘春娇的面前,微微俯下身子,只见她茫茫然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庄善若想了想起身来到床边,“唰”的一声,拉开了半扇窗帘。初夏的骄阳像利箭一般射穿了这个阴郁的房间,太阳的光柱里有着无数细小的灰尘在起舞。

    刘春娇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转过脸,将一半脸藏匿在黑暗里,一半脸暴露在光明中。

    庄善若端详着刘春娇,不由得悚然一惊。在她的印象中,刘春娇是从来不知道忧愁为何物的少女,明媚而爱娇。此时的刘春娇润泽的圆脸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两边的颧骨隐约可见,暴露在阳光中的一半脸,脸色是蜡黄得毫无生机。

    庄善若不由得一阵心疼,她将手抚上刘春娇的膝盖,又唤了一声:“春娇,是我呀!”

    刘春娇眼珠子仿佛已经不会转动了,她将头整个转过来,定定地将目光落到了庄善若的脸上。这双眼睛里,以前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现在却只剩下风霜雪雨落寞凄凉。刘春娇的身体只有十六岁,可是那双眼睛却过早地衰老了。

    “春娇?”

    刘春娇机械地又将头转过去,眼神空洞地从庄善若的脸上碾过,竟然还扯开嘴角笑了笑。

    庄善若看着心里难受,若是她哭还倒好了,这笑却笑得瘆人,笑得比哭还要苦。

    刘春娇的怀里抱着一个牌位,还散发着生漆略略刺鼻的味道。庄善若不用看,也知道是刘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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