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这其中内情她又该怎么和喜儿说呢。
“大嫂,你莫要诓我!”喜儿抬起泪蒙蒙的眼睛,哑声道,“娘都和我说了,从来没有女人会那么大度,能替自己男人找妾的。”
庄善若噎得说不出话来,喜儿说得没错,如果她和许家安是正经夫妇,她眼里也容不下沙子。她被喜儿谴责的目光看得心里难受,艰难道:“你娘怕也和你说过许家的事,还有我的事。”
喜儿略收了收泪,点了点头。
“我不信,大哥那样好的人,大嫂怎么舍得不要?”
好人多了,难道稀里糊涂地委身给一个好人便要认命?这个道理和喜儿讲不通,庄善若只得道:“这是两回事。”
喜儿谴责的目光左一刀右一刀地在她脸上刮过:“大哥却是待你极好。”
庄善若不知道该怎么说。
喜儿眼睛一瞟清凌凌的柳河水,又道:“大哥还为了替你捞鱼,掉进过柳河里。”
庄善若简直是针芒在背了。
“你,莫非是嫌弃大哥傻了?”
是,又不是!这道理又该怎么和一条筋的喜儿说清楚呢?庄善若深深地苦恼了。
庄善若脸上刀子般的目光霎时变得如春风般温和了起来,喜儿的声音像是沾上了柳河的氤氲水汽,潮润润起来:“我不怕大哥傻,他好的时候从没正眼看过我,生病后倒和我说过好一阵子的话。我宁可他一辈子都不好,那样他就不嫌弃我;我也愿意一辈子伺候他,我也不奢求他喜欢我,只要不讨厌我就好。”
庄善若看着喜儿的脸上笼上了美玉般的光润,倒是呆了一呆。能够这样的痴心付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喜儿”庄善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道,“老太太不爱见我。我回去找你家玉姐,让她和老太太说说去!”
喜儿脸上的光彩褪去,突然脸色灰败了下来:“怕是太晚了。”
“怎么晚,你才几岁,即便要嫁过来也还要等两年。”庄善若宽慰道。
喜儿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兀自讷讷道:“晚了。晚了!”
庄善若觉得有些不好,握住了喜儿的双臂,问道:“怎么了?”
“我娘说,再过一月,我就该嫁人了。”喜儿抽动了下嘴角道。
“嫁人?嫁给谁?”
喜儿脸上少女的红润褪去。小脸惨白得像一张纸:“二老爷。”
“二老爷?”那个有着胖胖身躯,有着一妻三妾的许德孝?
“二老爷要纳我当四姨太。”喜儿声音空洞,强笑了笑,机械地陈述一个事实。
“二老爷,二老爷不是刚纳了房三姨太吗?”
“唔,我娘说了等房子修好。二老爷就把三姨太正式收进门,还有我!”
庄善若一时消化不过来这些信息,脑子一片糊涂:“你不是在书房当小丫鬟吗?”喜儿的姿色也不足以让许德孝见色起意。再说还有个新收的京城舞女出身活色生香的三姨太在前。
“我娘特意找了算命的,说我有宜男之相。”喜儿的话说得是没头没脑,牛头不对马嘴的,不过庄善若听懂了。
许德孝四十多岁。至今膝下只有嫡出的一个儿子,几房妻妾再没给他添个一男半女,倒是听说京城的大老爷许德忠妻妾肚子都争气,像割庄稼似的一茬一茬地收获儿女。
宜男之相?
庄善若打量喜儿,小小的身量还未长足,还只是一个单薄的小女孩子,胯部窄窄的。哪里能看出适合生养?
“是二老爷的意思吗?”
喜儿摇摇头,道:“二老爷回来后不过去了三四次书房,倒是正眼也没看我几回——是二太太的意思。”
庄善若脑海中闪了一道霹雳,她将心里的那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