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地整出来。
种地她不拿手,可伺候菜园子她可是内行,榆树庄王家的那块一年三季葱绿的菜地可都是出自她手。
冬日天黑得早,庄善若留意到前院的小厨房的烟囱里也冒出了袅袅的炊烟,弥漫着似有还无的饭菜香味。
庄善若把那碗清汤寡水的玉米渣子粥搁到窗台上稍微晾凉,准备趁着还有些天光,将那块帕子上的最后几针绣好。
“媳妇,你绣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家安凑到了身前。
庄善若刚好收了最后一针,正偏了头将线头放在齿间轻轻一绷,一块石榴花的帕子总算是绣好了。
许家安最近像块牛皮糖,只要是没事便往柴房里跑,一来便腻着不想走了。庄善若见怪不怪,却也要费老大的功夫劝他回前院。
“正绣帕子呢。”
“我看看。”许家安将帕子举到窗前展开细细地端详着。
这块帕子是素白的绸缎底子,用银丝线细细地纫了边儿,再用各色深浅不同的红丝线绣出了一枝斜逸旁出的石榴花,花瓣上又绣了颗露珠,欲坠未坠,盈盈可爱。
“好,真好,这枝石榴竟像是活的一样。”许家安大赞。
庄善若笑而不语,这些绣品是要拿去换钱活命的,自然要下一番功夫。
“媳妇,我怎么老是见你绣石榴花儿?”许家安不解。
庄善若一愣,她只不过见陪嫁箱子上的石榴花样子新鲜好看,便就地取材,在原先的基础上改了几处,将石榴花绣得更加俏皮灵动罢了。
“榆树庄院子里就长了一棵好石榴树。”庄善若一语淡淡带过,那个替她进城描花样子的王有龙可还记得她这个表妹?不过半年却恍若隔世,庄善若不由有些淡淡的惆怅。
“媳妇,这是啥?”许家安没有深究,被窗台上的那碗清汤寡水的玉米渣子粥吸引了注意力。
“黄金白玉汤。”庄善若苦中作乐。
许家安将信将疑地端起来嗅了嗅,立刻皱起了眉头,又嘬起嘴巴略尝了尝,摇了头。蹬蹬蹬地端了碗去外面。
庄善若还来不及阻拦,许家安便将那碗玉米渣子粥泼到了地上,愤愤道:“这东西又霉又酸。哪里吃得?”
庄善若心里一阵发苦,许家安将她晚饭泼了。这玉米渣子粥虽然味道差,可至少能果腹。可她又不好发作,只好道:“大郎,这粥味道虽差,可即便再想要,也没有了。”
许家安却嘻嘻笑道:“媳妇,我知道你正和娘赌气。不吃我们家的饭食。”
庄善若无语,这哪里仅仅是赌气这么简单。
许家安却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到庄善若面前,邀功似的道:“晚上吃白面馒头。我多拿了两个偷偷藏在怀里,特意留了给你吃。”
庄善若见那纸包里的馒头被压得扁扁的,却还带了温度,香气扑鼻。
许家安将纸包硬塞到庄善若手里,道:“媳妇。你放心,娘没瞅见,是小妹偷偷地在厨房塞给我的。”
自从庄善若搬到后院单过后,许家的饭菜便由许家玉与童贞娘轮流着做。庄善若知道许家玉是故意多蒸了几个馒头,好让许家安偷偷地捎给她。
许家安又道:“晚上小妹做了一盘蒜苗炒腌肉。可香了,可惜不能带过来。”那肉还是年前她亲手腌的。
庄善若叹了口气。
“媳妇,你快吃,别凉了。”许家安见庄善若不动弹,便抓了个馒头送到她嘴边。
庄善若只得嚼了一口,这是她这几天吃到的第一口细粮:“大郎,以后别再送东西过来了,要不然我可要恼了你。”
“嘻嘻,嘻嘻!”
庄善若见许家安神色平静,心中一动,便道:“小妹手艺越来越好了,我记得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