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也乱说,她常说奶是老不死。”元宝委屈地扁扁嘴道,“老不死,是不是老也不会死啊?”
“元宝,以后这些话可不许说了啊?”
“大伯娘,你怎么和我娘一样,我一学这些话我娘就要揍我屁股!”
庄善若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童贞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掌家了,平日里也没个忌讳,什么话都在孩子的面前浑说。万一元宝说漏了嘴,可不得把许掌柜许陈氏两人气死。
庄善若轻轻地搂了元宝,再三叮嘱他可不能将这些话和别人乱说,然后把元宝从膝上放下,道:“元宝听话的话,大伯娘就给你好吃的。”
元宝鸡啄米般地点头,道:“听话听话!”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庄善若从房间书架那边取了两块桂花糕,忍不住将口水咽了又咽。
“这是我早上刚做的桂花糕,先给你这个小馋猫吃吧。”
元宝将桂花糕捧在手里,吧唧吧唧吃得正香。
“元宝听话的话,过几天等院子里的桂花都开了,大伯娘再给你做桂花糖,那可比桂花糕还要好吃呢,又香又甜的。”
元宝觉得桂花糕已经是够好吃了,桂花糖竟然还要好吃,那会是什么滋味呢?正要答应,可是口中塞满了桂花糕,只得“唔唔”了几声。
庄善若摸着元宝的头,爱怜地道:“慢些吃慢些吃,别噎着了。”心里想着,要是有个像元宝那样的孩子倒也不错。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转了一圈,不由得微微红了脸。她这是怎么了,最近老是想这些不着调的事儿,怕是最近闲下来没事干闹的。
此时,门口传来了木杖敲地的“笃笃”声,听得许掌柜在门口喊道:“大郎媳妇在吗?”
庄善若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嘴里应了一声,赶忙走到门边。
只见许掌柜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夹袄,柱着一根拐棍,站在西厢房的台阶下。
元宝闻声,也抹着嘴角边沾着的残屑,趴在庄善若的脚边,叫了一声爷。
“哎哎,元宝也在啊!”
许掌柜点点头,咧开了嘴,拿拐棍敲了敲地。
“有事您进来吧!”
许掌柜犹疑了一阵,抬头看看秋日的暖阳,径自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了,道:“不进去了,就在院子里坐坐说几句。今儿太阳好,也晒晒我这把老骨头——再不晒晒,可都要朽啰!”
庄善若点点头,转身进房,取了几块桂花糕递给元宝,道:“元宝乖,帮大伯娘把这些桂花糕拿给你姑姑尝尝。”
元宝应了一声,迈着短短胖胖的腿吃力地跨出门槛,去找许家玉去了。
庄善若又转身进了房门。
待她出来时,一手拿了两个绣墩子,一手拿了个小碟子。她先小碟子搁到石桌上,然后把两个绣墩子铺到石凳上。
“您挪个位置,都深秋了,这石凳子凉。”
许掌柜含笑着点点头,自是坐到了绣墩子上,嘴里说道:“还是大郎媳妇想的周到啊。”
庄善若也坐下,看看院子里没什么人,旁人都在各自的房里歇着,便道:“许掌柜,这儿也没别人,您就叫我善若吧。”
许掌柜一愣,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庄善若这话是分明要和他许家生分了,经历了这些事,他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闺女能够在连家庄留下来,看来这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罢了。
他眼瞅着大郎身子一日一日地健旺起来了,小妹也一天一天地有了笑模样,小元宝更是瞅准了机会黏住了他的“大伯娘”,还想着摆脱了那个恶霸,从此一家人能够好好地过下去。
也是,人家凭什么留下来?他老许家是对人家有恩还是有义?生生地将好好的一个大闺女骗娶过来,又无端地遭致了这一番的劫难,人家这时候没提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