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
庄善若留意到饭菜很丰盛。一锅老母鸡汤炖得又香又烂,一碟炸花生米,一尾红烧大鲤鱼,一盘炒萝卜,一大碗的红焖猪蹄,还有几个爽口的小菜,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童贞娘在桌面上溜了一眼,撇撇嘴道:“油腻腻的,谁爱吃这些。”
庄善若不语,这些菜份量都很大,虽然不精致,但是让人看着就有胃口。她在榆树庄王家的时候也习惯做这么大的份量,乡里人要下地干活的,吃饱了饭才有力气。
说话间,喜儿利索地端上了一盘白面馒头,轻轻地放到桌上,然后退了两步道:“准备得匆忙,也没什么好吃的,伯伯伯娘,哥哥嫂嫂,先凑合吃点。”
许掌柜举起筷子朝许家玉身边的位置点了点,道:“喜儿,你也坐下吃。”
“我已经吃过了。”
“你爹娘呢?”
“在家里,说等午饭过后再来。”
庄善若这才知道原来喜儿一家不是住在许家大院里,只是平日里过来帮着料理。虽然名义上是亲戚,但是实际上不过是许家在连家庄的管事。
喜儿见童贞娘一边给元宝喂饭一边自己吃,忙不过来,便含笑上前,道:“二嫂,我来喂元宝吧。”
童贞娘乐得清闲,看着喜儿抱了元宝坐到许家玉身旁,喂起饭来。这个喜儿一年不见,也长高了许多,今年也该有十三四了吧,长得虽然算不上标致,但是也还有几分动人的姿色。
童贞娘不禁用眼角瞥了许家宝一眼。只见许家宝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吃得是目不斜视,不由得肚里暗笑了几声。
庄善若吃了一筷子红烧鲤鱼,觉得入味,不由得又多吃了几口。
喜儿看在眼里,轻声道:“这鲤鱼还是现从柳河里捞的,这老母鸡也是自家院子里养的。”
许掌柜点点头,道:“这柳河的鲤鱼过了十几年还是那个味道。”
许家安喜道:“媳妇,我带你去柳河捕鱼玩。”
“瞎闹。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许陈氏也吃了筷鲤鱼肉,皱了眉道,“怎么我吃着有股土腥气?”
喜儿正待回答,元宝吵着要吃鸡肉。喜儿撕了条鸡腿给他,元宝喜滋滋地用手拿着啃得津津有味。
童贞娘嚼了半个馒头,吃了点素菜便放下了筷子。低声道:“这又咸又油的。”
喜儿分明听到了。耳根子微微红了红,却没有说什么。
许家安却是有滋有味地喝了一碗鸡汤,还想再喝一碗,正要自己起身盛。喜儿见了。忙起身自然地接过碗筷,手脚麻利地舀了一碗送到许家安的手里。
许家安接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喜儿的手,喜儿又是微红了脸,忙低下头坐下给元宝喂饭了。
庄善若看在眼里,不明所以。童贞娘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喜儿一眼。
吃完饭,童贞娘装作没看到满桌子散乱的碗筷,抱了元宝回房了。
“小妹,你爹的那件灰色的家常的夹袄不知道放到哪个箱子里。你去帮我找找。”许陈氏吩咐道。
许家玉应了一声。自去进房间开箱子找了。
喜儿非常自觉地开始收拾残局。庄善若觉得不好意思,道:“喜儿妹妹,我也一起收拾吧。”
喜儿却仿佛吓了一跳,忙夺过庄善若手中的碗,道:“大嫂。你自去休息,我来就好了,很快的。”
许陈氏本要扶了许掌柜离开,听闻,丢下一句话道:“大郎媳妇,你身上有伤,还是歇着吧。喜儿做惯了的,也不麻烦。”
庄善若只得丢开手,看着喜儿任劳任怨地收拾好碗筷朝厨房走去了。
庄善若坐在房间的床沿上,摸了摸床上叠得整齐的被子,暖暖软软的,怕是新絮的棉花吧